夜色已深,戏楼园子坐南朝北,立着一贴金彩绘的浮雕台子。
台上名伶笙歌婉转,戏子入画,一段长恨歌情缘散尽,倒是唱的是一出好腔调。
侧卧在摇椅上的女子闭目歇息着,粉紫色的华服被腰间的凤带勾勒的十分窈窕,鬓发斜插着一gen凤钗,jiao媚无骨入艳三分。
远chu1一个步履匆忙的shen影从戏楼后的暗影中走出,茶驼色的披风里是一shen花衣,肤色竟比平常人家的姑娘都要纤细些,乌纱帽檐上一dao明黄的锦缎压边,一瞧便知shen份贵气。
“娘娘还有闲情逸致在此听戏?”
他瞥见那一片不起眼的凤彩牡丹图纹绣在袖口,脸上似有若无的笑意逐渐凌厉起来。
“若是被别人瞧见您这大逆不dao的刺绣纹样”
魏湘俯shen撑在摇椅两侧,二人眼神交错之际,快要明灭出火花来。
“有厂公在,本gong死也要拉您垫背。”
她凑上去仰起脸来,双chun就差些许距离便能ca过,guntang的气息交错而liu。
“你三番五次的想要朱鸢的命,可知越迫切便越容易暴lou。”
“徐徵已是无用,我们不能再丢一兵一卒了。”
“你我的前程不该拘泥于这些蝇tou小利。”
男子纤细无骨的手指衔住万贵妃的下巴,他扫量人时,目光总是凉薄而淡,一chu2即收,仿若万千世间看在眼里也并无可留恋的。
“她不过是个泛不起风浪的娃娃,你想报私怨,待大业将成,哪怕千刀万剐也不拦你。”
“但现在,收一收你的脾气。”
“娘娘可是个明白人。”
他虽相貌白皙,神色间波澜不惊,眸子有着与那一shen病态的面相不同的威严,多了几分清冷的气息。
“本gong需要那么明白吗?”
纤细的手指从魏湘的xiong前一路划向他的下shen,眼神中的妩媚han俏han妖,红chun微张,多得是成熟的酮ti散发出的味dao。
“又有谁知dao”
“东厂督主是个没阉干净的寺人?”
“甚至还与大明朝的贵妃行苟且之事?”
“我们都不该这么明白”
话未说完,她被掐着颈子摁在摇椅上,一旁的大理石桌上瓷杯倾倒,guntang的茶水洒洒在桌面。
砰地一声巨响,强烈的疼痛从后脑传来,万贵妃拽着魏湘的手腕,凝聚了一gu慵懒闲散的气色,眼睑蕴着些许深邃与城府。
“我能让你从皇后shen边的gong女爬到贵妃的位置,也能让你死无葬shen之地。”
“太惯着你了”
“舒月”
冷清的黑眸注视着他,看不出任何情绪来,细微的气氛在两人的沉默之中蔓延,像是一种无名的火把,萦绕着炙热的火星。
舒月
女子微微一愣,许是许久都没人这样叫她了,代表着曾经污泥一般低下的过去,也是最不容揭开的伤疤。
面颊之上杏目怒睁,拜托了他的手掌心,颤抖的嗓音断断续续的抛动着气息。
“闭嘴。”
“不要再叫我这个名字”
万贵妃将手中的瓷杯大力的摔在地上,耳边的青丝凌乱的散在额前,华贵的裙衫上泼上了热气腾腾的茶水,眉眼间的风情确实无尽的恨意。
“那姓冯的shen子骨早就被本gong磨的”
“烂透了。”
“是本gong助她一臂之力让她还能在有生之年瞧瞧自己的嫡子长什么模样。”
双眸在黑暗中带着淡淡的杀意,指腹轻点大理石桌,敲之可闻。
她想要的
可比这些在更多些
“一尸两命”
嘴角的笑意逐渐疯癫。
“多有趣啊”
这都是你冯婉该得到的。
一点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