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心到底是肉长的,一个半大的小姑娘连着一个多月帮他们家干这么重的活,为了照顾她的情绪,还小心翼翼地避免碰面,压挑不出病。
因此,她打心眼里心疼庄青楠这个好苗子,和声细语:“我理解你们的难,这样吧,青楠高二和高三的所有费用我来出,等她上了大学,可以申请助学贷款,这样的话,你们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
他的算盘打得好好的,梦都没想到林昭搞不来钱,还脑一热跑出去打工,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觉得说不出的晦气。
家不成家,园没人打理,渐渐长满杂草,猪圈里的猪也饿得直叫唤。
“爸!”庄青楠忍无可忍,大叫一声,“您不该这么跟沈老师说话!”
庄青楠把庄保荣接回家,除去应尽的义务,表情越来越冰冷,话越来越少。
她每天早上好饭,洗完衣服,就去林昭家附近守着,等林鸿文和郑佩英出门,或是帮忙收拾园,或是煮好猪食,拌着饲料喂猪。
他瞪着刚从林昭家回来的庄青楠,笑肉不笑地说:“沈老师,不用再说了,我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后半辈子都离不开轮椅,家里穷得上揭不开锅,房租也交不上,哪有钱供她上学?”
亲家没结成,反而变成了仇家,庄青楠又被猪油蒙了心,不在家里伺候他,跑到别人家丢人现眼,怎么叫他不生气?
亲朋好友都有自己要忙的事,寻找他的动作渐渐缓下来,只有林鸿文和郑佩英不肯放弃,每天早出晚归,漫无目的地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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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着气,在施展父权的过程中找到了失去的尊严,兴奋得脸庞通红:“我告诉你,我活一天,你就得老老实实待在这个家里,老老实实伺候我一天!再敢没脸没地跑到姓郑的臭娘们儿家里干活,我就让你妈把你吊起来,打断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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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林昭没有一点儿消息。
郑佩英心里有疙瘩,对庄青楠的付出视若无睹。
郑佩英当初有多嫌林昭吵闹,现在就有多想他,常常背着人哭,林鸿文也烟不离手,愁云满面。
再说,是自己儿子死心眼,非要打脸充胖子,是庄保荣贪得无厌,寡廉鲜耻。
“所有费用?”庄保荣无礼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出无耻嘴脸,“包括我的医药费、她妈和她弟弟的生活费吗?包括房租吗?对了,我边离不了人,青楠回去上学的话,还得给我请个护工吧?市里的护工一个月工资多少来着?两千还是三千?”
这天黄昏,借着沈琳家访的契机,庄保荣内心的愤恨不平一脑儿爆发开来。
要是他们夫妇俩忘记锁门,她还会进屋打扫卫生,一些干净可口又方便存储的饭菜,再轻手轻脚地离开。
“沈老师……”庄青楠眼中涌出热泪,嘴剧烈哆嗦,“您的工资也不高,我不能用您的钱……”
,再度否认:“真的没有,是你想多了。他心地善良,又讲义气,对每个朋友都很好。”
“放你妈的屁!”庄保荣借题发挥,用更高的嗓门盖过她的声音,“你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大人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庄青楠,你是不是觉得你爸残了废了,没能力收拾你了,打算骑到我上?”
庄青楠又有什么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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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佩英这边还没说话,庄保荣先按捺不住,准备向女儿发难。
同为女,同样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沈琳好不容易从山里考出去,当上老师,又回来报答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