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姜抬起来委屈的望着朱鸢,余光瞥向她后的人影,疑惑的问起来:“这是谁?怎从未见过?”
“小尧儿,快来。”
一旁的小书童腰弯得更低了,连那眼眶中都泛起了泪花。
她假意愉悦的说起此事,那眸子缓缓落在了陆仕云的面容上,似是不想错过他一分一毫的表情,纤细的指尖轻轻打在瓷杯上,静谧可闻。
朱鸢轻笑着张开手臂,那小小少年连忙冲上去抱住了她的腰肢,嘴里喃喃的说着:“姐姐已经很久没来看尧儿了...”
“水不激不跃,消息太过也未必是好事,阿鸢还是要小心为重。”
“算了,仕云哥哥。”
“都拿去烧了吧。”
陆府中漫天的秋海棠沿着青石板铺在路的两旁,拾阶而上,凉亭内一白袍的男子看着正蹲在远假山石上玩乐的孩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茶壶倒进了汝瓷杯中。
“还是哥哥有心,阿鸢来日还是要向陆大学士多多请教才好。”
看着。
陆仕云一袭白袍,衣发不扎不束,眼神中所动的是些悲悯的浮光,清秀的眉眼生生让后的满园海棠淡成了无色。
“在我边这些年了,怎么手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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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影闪躲的低下躲在朱鸢的后,拉着她的衣角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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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儿时一般顽的笑着,华服拖地,一青丝用金凤冠挽起,出了白皙的颈子,声音既是柔和又清脆的。
他那担忧的模样一如儿时,仿佛还是那个不疲于说教她的大才子。
“法能刑人,不能使人廉,能杀人,不能使人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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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陛下扬州游船之期便到了,不过近日来父皇的子不大好,我这正要回想劝劝他改个时日,就当是提前通知哥哥了。”
朱鸢的心却仍悬在半空,锦衣卫名单上的名字仍犹如一刀刺无形的折磨着她,让她愈来愈看不清楚曾信任有加的边人,到底是否毫无背叛。
“放心吧,阿鸢。”
此时,那壶中的热茶一不小心倒在桌案上,一瞬间将面前的书丛全数浸了个透,只瞧见一旁的小书童连忙跪在地上害怕的请求惩。
“荣阳之行,可还顺利?”
朱鸢望向那一排排的海棠花,却坐不安稳。
“扶桑,别害怕。”
“仕云哥哥可听说了鼠疫药方已被研制所出,若此法行得通,定能救黎民于水火。”
陆仕云眉宇间怒意颇现,连忙将桌案上的画册拿起抖落着水渍,可惜一壶水太多,几乎所有的书丛皆化成了一滩面饼似的玩意儿。
陆仕云望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眸子渐渐沉了下来,回过望着那一地的茶水,如今仍留有些许菊花的香气,和风过,虚空中那抹傲立于浑浊的清正,却倒映在地上时,模糊的快要看不清了。
朱鸢将画册请放在桌子上,指腹轻轻划过那所画的图,眼下不知过了什么情绪。
“尧儿比你还小上两岁,你算是哥哥呢。”
“这画册本要向太学中言传一二,谁知...”
“扶桑是个好孩子,留在东湖恐是不方便,还请哥哥拜托照顾,若是能为他找个好人家便更好了。”
“诏狱刑法过重,使民畏之,大明若长此以往,必失民心。”
“若不是走这一遭,段不知这纷争中的荒秽,大明的兴衰成败竟是这般由天灾弹指一挥间。”
“他只是失手罢了。”
朱鸢也站起来帮忙拿着画册,悄然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本翻开的画册,里面竟是描绘的诏狱中的种种残暴的酷刑,每一个皆栩栩如生,甚至还有他亲自提的词。
“下去领二十个板子再回来。”
“家家血,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