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宴会里回到家时，梁怀月已经睡着。他没开灯，怕吵醒她，只趁着夜幕的丁点儿星光去打量床上躺着的女人平静恬美的脸庞。窗外零零散散的几缕月光裹挟着一点五光十色的都市光线落在白色被褥之上。

        她睡觉总是这样，双手牢牢地放在被子底下，几乎将自己包裹得严实。不过这样也好，也避免感冒。

        程淮先去浴室里简单地冲了个澡，又才去厨房里打算收拾下午女人折腾一团乱的厨房。但厨房里的垃圾桶完全没有剩饭剩菜，水池里也没有用过的碗筷。他眉一皱，猜想到一种可能，瞬间打开冰箱的大门，发现午餐剩余的食物安然无恙地躺在这里。

        男人沉下脸，薄紧抿，心下生出一丝怒意觉得梁怀阳简直就是在胡闹！再次回到卧室时，梁怀月已经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看向他：“唉，你回来了。”

        程淮站在她面前，背着光，光影打在他宽厚的肩背上投出一片长长的阴影将她笼罩其中。黑幽暗，深不见底，只从他阴沉的脸能看出他的心情。

        梁怀月愣了一下：“别人惹你了？心情不好？”

        他目光凌厉朗，盯着女人不放，许久之后，深呼一口：“为什么要减？”

        梁怀月一下子就心虚起来。

        “说话。”

        “我没有。”

        “晚饭吃了什么？”

        “一个鸡……”

        “一个鸡？！”程淮眉间皱得更深，不自觉地高音量，沉声喝：“你知不知你现在在怀孕？！你吃一个鸡？！你在想什么？！”

        “我只是……我只是……”梁怀月一下子就结巴起来，最后也只是捂住脸，想到日渐变形的材就有些难过想哭：“我不想变胖！我吃一个鸡能饱就行了，我今天上称称重，发现已经胖了有5斤了，这才第四个月……”

        她没有哭，但语气在难过，整个人也很低落。

        程淮一下子就心起来，坐在床沿边的位置试图和她解释这是正常现象，他声音低沉，娓娓来：“你不是胖，你是怀孕，这多出来的5斤会有孩子和羊水和胎盘的各种重量。你完全不胖，走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你是个孕妇。”

        “我知，我也没什么恶意啊。我只是想让这肚子不要大的那么快，这才第四个月就已经成这样了，等到八个月的时候会不会就成了母螳螂一样的肚子。”

        “你在胡说八什么啊……”程淮都有些无奈地笑了：“怀孕，肚子变大，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为什么有些孕妇的肚子八个月也不大？”

        “这是因人而异的事情。”

        “我真的不想变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