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余光扫向她第二眼看的方向，就在我的左手边，卡狄莉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角落里了。侍从们来来往往，我没有注意那微弱的魔力波动是她。她垂着，抓着手指，非常紧张的模样。

        但是在我真的开始尝试阻止前，卡狄莉娜开口了，声音不算响

        “哦？就算这个隶那么不讨你的喜欢，你还是想和她朋友？”

        “我知她不叫卡狄莉娜。”我顿了一下，虽然我觉得宴会厅里相当一分魔族已经知我失忆了，并且，我们现在说话的音量，又有音乐干扰，就算魔族听力超群，也不是很容易就能听见的。

        又在提这件事。我没有力量，我很弱，我什么妄想都不要有，我只需要仰仗他——

        我看到罗莱莎莉亚公爵猛然抬起，先是看向侍女，又看向了一个地方，接着看向我。她绷着脸，我除了看出她好像有点吃惊，看不出什么。

        来上甜点的是卡狄莉娜——我之前在宴会上一直没看见她，还以为她不会再来这里干活了呢。也许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这么多强大的高等魔族们，卡狄莉娜看起来很紧张，端盘子的手在发抖。

        有人来到大厅中央。高等魔族，领主。我熟悉的脚步声。

        虽然，也无法安自己太多。即使是自己挑，也有种被强迫的感觉。很恶心。

        他在转那个金色的小勺，它在吊灯的光里闪耀着。

        ……我想快点从这个宴会上走人，那才会真的让我感觉享受。

        “魔王可以她想的任何事，”他说，“只要她有那种力量。”

        不过我还是让我的话委婉了些。

        他把勺子戳进布丁，一下又一下捣着。

        然后，他叫仆役过来，告诉他们陛下和他都吃饱了，把正餐撤下换上甜点。他接着转告诉我，吃完甜点我就可以早退了。

        “为了让这支舞蹈增添一抹亮色，”她继续说，“我还请您首肯，陛下，让您的女，纯血的银发灵卡狄莉娜为我伴舞。”

        “陛下，”她说，“在这个充满欢乐的宴会下，我想为您献上一支舞蹈，希望这来自暗夜之湖的表演能让您感到享受，使您的眉宇舒展。”

        我在她把盘子放到我面前时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对她笑。我感到我手掌下的手渐渐不再抖了。她绿色的眼睛凝望着我，苍白而胆怯的脸上慢慢出一个笑容。

        “她的真名到底叫什么？”我问瓦尔达里亚。

        “他啊……”瓦尔达里亚意味不明地笑了，“好吧，陛下。”

        这位公爵，除了他的衔是公爵，地位似乎不低，其他我就没看出什么来。他们看起来都一样，对我假模假式地表演，对瓦尔达里亚真情实感地讨好。但我总得挑一个。那就挑他吧——他长得很顺眼，可以勉强对自己说，被这样一个家伙种卵不是损失。

        他不问我都忘了这一茬了……我要在宴会上挑一个人，我孩子的父亲。

了，能不能早退。

        我移开手，她退下，影很快消失。

        “你想说魔王不应该和隶朋友，是吗？”我低声说。

        “卡狄莉娜。”他回答。

        我面前摆着一个淋着紫色酱汁的布丁似的东西。我拿起吃甜点的小勺，我旁边的人也拿起勺子。我没有立刻开吃，他也没有。

        我看过去。侍女小姐微微欠，向我行礼。我想起瓦尔达里亚说过，这个宴会的传统是可以挑战魔王而不会被魔王杀死……但我又想到他说他不会让任何人挑战我。侍女，塔尔塔瑞斯侯爵，是他的人。

        我听见了瓦尔达里亚的讥诮的笑声。

        我说出了维洛给的名单里唯一的一个公爵的名字。他刚才和好几个人一起进来，那些人隐隐有以他为首的架势。不过这样的人多，领主们一拨一拨进来，每拨人都能从他们的站位和神气看出来，谁地位最高，谁是附庸。

        说起来我那位侍女，看起来也是个地位很高的人。

        我不知为什么我想阻止。阻止这支舞，或者阻止卡狄莉娜伴舞，或者阻止自己继续留在这里。

        他的语气和他语气里隐的意思让我很不舒服。

        瓦大公没有出特别不满意的表情，似乎对这种情况有所预料。他问我：“看上了谁？”

        “既然那种尝试失败了，不妨告诉我她的真名吧，瓦尔德。我想认识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