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陈诚……”卡修低声用中文对我说，“我可能必须要尽全力杀了他……”

        “请您小心。”维洛说，牢牢抓着我的手臂，似乎生怕我会倒。卡修虽然也很小心对待我，但不会小心到这种程度，好像我是个易碎品似的。

        怀着一阵轻轻的失落，跟着他走进这个口，没有任何心情欣赏里面的景色――还是漂亮的，四面八方的石上铺着一层半透明的水晶似的东西，里

        深紫色的手突然在我眼前绽放，遮住我的视野。

        一秒，一秒，度日如年。终于，听见维洛说：“啊，请稍等，这里有个法阵。”

        我在半空中开始下坠，接着，落入了一个怀抱，眼前的画面迅速改变，是瞬移魔法，半分钟的功夫，我已经看不到那两个人的影子了，只能感觉到那庞大的魔力突然爆发，往那个方向张望――我看见了金色的光芒。

        天旋地转，似乎我们在手的包围下翻。我感觉自己的脚好像碰到了那些东西，又又，我下意识地缩了缩。

        “接下来的一段路可能有点晕，”维洛说，“请您闭上眼睛吧。”

        “什么――等等――”

接着什么破碎的声音。那把剑抽出去，还留下了阻碍伤口愈合的魔力。我转过，看见那金发出现在雨里――他的盔被击碎了，魔力正在重新凝聚，遮盖他那张因面无表情而显得表情骇人的脸庞。他现在看起来和大圣子一点都不像了。

        没错，这是唯一的办法，成功几率最高，所有人最可能安然无恙的办法。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也低声说。

        “……你失忆了，所以你……算了，以后你恢复记忆，再来怪我吧……”

        他松手，然后用准备好的魔法挡住想要抓住我的阿格利亚斯。

        卡修最后的意思是，他来殿后以及当诱饵，我来和维洛继续赶路。

        一点也没有穿越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和卡修共同走过的地下隧，不经常看看地图很难感觉出自己已经走了多少路，还剩多少路。除了偶尔的荧光植物照亮的地方，全是一片黑暗。空气又又冷，充满泥土的腥味。这样走，感觉时间过得很慢。但是维洛先前告诉我这附近必须用步行，因为这里和某种怪物的巢很接近，用任何魔法，魔力轻微的波动都可能把它们引过来。

        一阵复杂的魔力波动，他打开了什么，我看见了光――可是很可惜，不是天光，是幽蓝的荧光。仍然不是外边。

        “请您原谅，我不是有意用它们碰您，”维洛立刻说，“很快就好了……只需要忍耐这一会。”

        “我接下来会大闹一场，”他说，“会尽可能弄出好大的动静，引很多东西过来――哎，真不愿意松开你。总是害怕这次松开，下一次不知什么时候再见了――”

        “就算我恢复记忆也不会怪你的。”我说。我感受到小腹里的卵似乎都瑟缩了一下。“他就是个只会恨我不给他的该死的只想妈的东西。”

        一步，一步，心中焦躁。担心卡修的安危，担心自己最终能不能出逃成功。担心能不能踏入那个看起来非常美好的未来――到人间去！和另一个穿越者一起搞基建，建设文明。没有变态来强我，或者侮辱我，或者我让我痛苦的事。

        *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但愿你那个半灵半魔可靠――但愿他能――带你走完最后这段路――”他说完这些，已经带着我到半空中，非常高的位置，比维洛站的地方还要高。他大声喊了他的名字：“维洛！”

        是到了吗？终于到了吗？我想看太阳，我想看星空，我想看绿草和蓝天。我想看我熟悉的那种世界。

        “也没那么，我不会摔倒的。”我说，“从这里就可以走到结界外面吗？”

        “是的。”维洛说，“魔界的结界封住了天空，但没有封住大地，到达一定深度后，就不存在那种魔法的阻隔了。人间界的许多走私商人都靠这种办法到达魔界。我们现在正在穿越结界，陛下。”

        卡修笑了起来，不过笑声很快被阿格利亚斯的攻势打断。这次，卡修一改之前积极反击的策略，抱着我四躲。

        真该死。看来维洛的危机谈判大失败。

        期待，害怕期待落空。什么时候才能走到路的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