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七爷。”直到陈五娘挤到床前冲他挥手,看到小娘子明明紧张又非要挤出笑,陆彦生觉得有点稽,裂开嘴,无声地笑笑,陈只在没人的时候喊他彦生,就算只有下人在场,也非要叫七爷,好倔的丫。
。”
这是意外的惊喜,小娘子没想到还有好事成双的美事,“骨接歪要怎么办?”
小娘子心疼的红了眼圈,撅着嘴一脸的愁。
陆彦生和陈五娘俱是一惊。
与只懂吃斋念佛请求佛祖保佑的陆何氏不同,二太爷务实的多,他重新找了好几个大夫来听雪堂给七爷瞧病。幸好这几个大夫医术不,望闻问切不出什么名堂,来听雪堂转悠一圈均无功而返。
“没事,不必劝我,我心意已决。”陆彦生拍拍陈五娘的肩膀,决绝。
一听是为七爷的病着想,两位长辈欣然同意。
半个月过去,转眼到了五月初,天气已经十分的燥热,陆彦生除了卧床静养之外,梦草毒的治疗也没有间断。
期间老者请陈五娘派人去城隍庙和他的同伴打了招呼,说一个月后回去,看样子,他一个月就能治好陆彦生的病。
黄大夫也就是那位自称神医的老者说梦草毒全解需要一个月时间,但才过半个月,陆彦生就感觉自己大有变化,首先是神好了很多,以前只能强打起神与陈五娘说小半个时辰的话,一日有多半的时间都在睡觉,且多梦易惊,现在已经能安眠整夜了,许久不曾摸过的
小娘子泪涟涟地抬起,“谁说我要劝你,我是怕断骨时你喊疼被人听见,在想用什么堵住你的嘴合适。”
“简单,敲断重接便是。”老者说着直了膛,一路逃难风餐宿叫他忘记了自己的份,现在碰上陆彦生这样凶险的病,他忽然重新找回了行医救人的乐趣。
“好了,好了,将木板和绷带给我。”老者用木板固定好陆彦生的,然后用绷带捆紧,“接下来两个月七爷要卧床休养,两个月之后才能拆除夹板,之后还要按照老夫的法子锻炼。”
老者除每日三次给陆彦生把脉调整药量以外没别的事,所以他一有空闲就来推销他的断骨疗法。陆彦生和陈五娘都没松口,直到周事打听到,古方中确实有这样一种破釜沉舟的疗法之后,陆彦生心动了,他想站起来,如果老者真能医好他的,莫说断骨一次,就是断十次百次他也甘愿。
……
药很快就凑齐了,有洗药浴的草药,也有内服的,听雪堂从那日起大门几乎没开过,王林王森进出都走耳门,陈五娘也以照顾七爷为由,提前和陆二太爷、陆何氏打了招呼说最近不去请安了。
断骨疗法选在第二日晚上,老者叫人准备了两成人手腕的木棍,一段绳索,先将陆彦生捆在床上,嘴里上棉帕,王林王森兄弟一个摁肩膀一个摁免得他乱动,老者比划好位置,由周事挥棒断骨。
接骨的痛苦是断骨的数倍,咔嚓咔嚓的声音听的渗人,大概过了一刻钟,老者终于将陆彦生的给接好了,病人、大夫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浑上下都是汗水,王林将陆彦生嘴里的棉帕扯出来,上面除了牙印还有隐约的血迹,是陆彦生咬牙忍痛的时候将嘴咬破了。
陈五娘围在床前担心地转个不停,四个男人将床上场景挡得严实,不过声音是遮不住的,随着一阵闷哼及脆响,吧嗒两声,激得陈五娘浑起鸡疙瘩,七爷的被敲断了,且治病期间不能服用止痛的麻沸散,他是生生感受骨被敲断的滋味儿。
老者既然来了,在没医治好陆彦生之前自然不能离开,陈五娘安排他在听雪堂住下,反正这院子没有外人来,多住一个人不会有人知的。
“此法过于凶险,我们再想想。”
陆彦生越笑陈五娘越心焦,七爷莫不是疼傻了吧。她用棉帕将他脸上、脖子上的汗水干净,老者让陈五娘让开一些,他要重新接骨了。
绣花时被针扎一下陈五娘都疼得想哭,但陆彦生咬着牙关没掉泪,他额上汗水簌簌往下,贴的衣裳都透了,眼前黑影一阵接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有那么一瞬,好似灵魂出窍,什么都不知。
“这真的不治了?”
“都听你的。”陆彦生着气。
陆彦生忍俊不禁,忽然手想这嘴贫丫的脸,“我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