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喝了解暑气的。
酒坊里有座椅供客人稍作休息,陈五娘坐下,见到伙计待客人礼貌周到,还满意,接下来就看他卖货的能力如何了。
陈五娘问伙计店中有什么酒,价钱如何。
伙计笑呵呵的,说,“我们店中有高粱酒,黄酒,糯米酒,还有些杂粮酒,这几年粮食不够吃,小店新酒酿的少,我说的这些都是好几年的陈酿,不是小的我牛,整个县城只有小店才有这么齐全的品种,不知夫人买了是自己喝还是给家人喝,喜欢度数高还是度数低的,品种不同,度数不同,价钱也不一样。”
陈五娘随口,“度数高的糯米酒怎么卖?”
伙计想了想,“这个,一升八百文钱。”
“什么!”田婆子陡然高音量,把伙计吓了一,“你怎么不去抢钱!一升酒八百文,我看你是说梦话呢!”
陈五娘抿嘴,忍不住偷笑了一下,还好纱帽遮住了她的脸,不然此刻已经馅了,原来田婆子听说陈五娘要去试探伙计,一人放心不下,从车辕上下来,要跟着陈五娘一起去,这样正好主仆二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可田妈演得太真了吧,要不是知底细,刚才那一嗓子陈五娘都要吓懵了。
“真是这个价,哎呦,三斤粮食才酿一斤酒,现在的粮食多金贵,有价无市,本店卖这个价钱已经很实惠了,不瞒您说,店中库存不多了,买完这些就没有了。”
伙计一边汗一边解释,语气和神情都格外的真挚,要不是陈五娘看过账本,她也要信了。
田婆子语气依旧凶巴巴的,“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掌柜的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他既是掌柜也是事,这酒坊杂七杂八的事宜都归他理,因为偌大一个酒坊,接待客人的总共只有两个人,除了伙计就是掌柜,平日一天也没一个客人,两人守着都是多的。
“罗掌柜,醒一醒。”伙计猛地拍了把柜台,才将昏昏睡的罗掌柜叫醒,他一个激灵,张开眼睛走了出来。
陈五娘看向他,有事的时候要找能主能事的人说话,这是陆彦生说过的理,小娘子很会活学活用,此刻便不与伙计纠缠,而是直接问罗掌柜,“度数高的糯米酒多少钱一升?”
“哦,糯米酒嘛。”罗事醒了瞌睡,余光直往边的伙计上瞄,“八百文。”
陈五娘点了点,深了一口气,是被气的,因为那些账本上最近三个月高度糯米酒的价格是五百文一升,不是账簿本造假,就是这些事和伙计们拉高价钱偷挣私钱。
那可是三百文的差价,最近三月酒坊平均一个月售出四十斤酒,加起来就是,是多少来着,陈五娘心算了一会儿,是一万二千文,折十二两银子,账面上整整少了十二两银。
见七夫人不说话,田婆子抿了抿嘴,虽然她不知陈五娘在想什么,反正肯定生气了,敢惹夫人生气,她可不依,于是田婆子‘砰’的捶了下桌子,“太贵了,你们这是……哄抬物价!”
说完田婆子回过味来,不对呀,这是自家酒坊,卖得越贵主家挣得越多,七夫人犯不着生气嘛。她哪里想得到,这酒价是卖得高,但钱没有进到自己荷包,她痛心。
“走,不买了。”陈五娘站起要出去,幸好她来试探了一回,不然这秘密不知何时才能被发现呢。
主仆二人刚走到门槛边,后响起一声阴阳怪气的嘲讽,“买不起问什么,穷酸鬼还想喝酒,喝泥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