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一半后，就几乎没人过了。

        反正陆宅四通八达，绕一点点路就成，没人去指责大爷大夫人，这块公共的过就成了大爷的私地，人不往哪儿过，草把另外一半地给占了，更没有人来。

        不过钱姨娘爱往后门来的，一是怕人瞧见她又来找大夫人，宅门里女人多嘴碎，经常有人笑话她是大夫人尾巴上的刺球，尽会拍大夫人屁，钱姨娘虽没有扶正，一直以正房夫人自居，这些讽刺嘲笑的话听在耳朵里针扎似的难受，所以她会尽可能避开别人的目光，往后门进去；二是从二房的院子里走来往后门进更近，能省一段力气。

        上次上完香回来后，钱姨娘看清楚了大夫人的真面目，好些日子没来了，现在气消，想想之前的诸多付出不甘心，便又来讨好大夫人。万一呢，万一哪日大夫人心情好，给大爷了耳旁风，请大爷帮她说好话，自己就赚大了。

        至于面子，又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喝，她豁出去了。

        不过今日钱姨娘走到后门，就发现平日里拴着的木门没有关，她想也没想，直接走了进去了，熟门熟路的没想太多，恰好听到了刚才那一段对话。

        这几句话没没尾，乍一听没什么，钱姨娘本没注意话中内容。她只注意到了一点，大爷在家。

        既然大爷在，她就不好拜访了，总是要避一避嫌的，且有大爷在，大夫人哪里有功夫听她说话呀。深知自己斤两的钱姨娘立刻准备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她放轻脚步，慢慢地挪动步子，准备从后门悄悄走掉。

        屋子里大夫人正服侍大爷穿衣裳，她一边帮男人扎腰带一边说，“老五的事情我总觉得不安，最近还梦见他了，不如请几个士帮他场法事吧，或者请几个僧人，念经超度一番。”

        “有什么好的，提到士我就来气，上次要不是士捣乱，老七能活命？老七死了老五就不必死，你要是再梦见老五，你就告诉他，去找老七索命，他这条命是替老七交代的！”

        大爷怒火冲天，摸了摸不想去回忆糟心事，扫了大夫人一眼，“好了好了，这些话以后不必再提，二太爷叫人去泰山居，我不能去晚了。”

        这段话一字不落，全被钱姨娘听了去，她惊恐地瞪大双眼，用手捂着嘴，一遍一遍消化着话中的信息。

        不会吧，她刚才没有听错吧？钱姨娘的心突突突狂不止，她这辈子过最大的亏心事就是背着二爷偷偷攒私房钱，另外是曾经偷给过三十两银子给娘家哥哥盖房，就这两桩她还天天怕人发现。

        听大爷和大夫人的对话，七爷被下毒的事他们也掺和了，大夫人经常梦见五爷，还说要给五爷场，难五爷的死和他们有关系？钱姨娘不敢细想，越琢磨越害怕，青.天白.日的却觉周围阴风阵阵。

        万一被大爷和大夫人发现她听到了这么机密的对话，钱姨娘不敢再想，只想赶紧立刻这个是非之地。但是今日她走背字，越急着要走就越是馅儿。

        院里的枣树落了枝条，好不赶巧，钱姨娘正好踩上一截，‘吧嗒’脆响一声，命符似的。

        “谁在院里？！”大爷耳朵尖，先听见了这动静。

        大夫人赶紧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看，大门关的好好的，上了门栓，至于后门她刚才忘关了。大夫人心中一紧，赶紧探出去看，过里圈养了几只下鸡，她才干喂食后忘记锁门了，鸡跑了出来，在过里飞来飞去的闹腾。

        “没事，是鸡在打架。”大夫人冲屋里的大爷喊。

        大爷安了心，穿好衣裳出门往泰山居去了。过了一会儿大夫人也出了院门，要去看嘉轩媳妇儿生的宝贝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