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了。
理完了生理问题,你拖着发的两回到被窝里,一路上把酸涩的眼眶得通红。
因为你不想去看桌上分别放好的两个塑料封口袋,不想去看他留下的便签纸,不想去看“记得把药吃完”这六个字。
他连一句“再见”都不曾给你留下。
你捂住眼睛,连都埋进了被子里。
没有他的气息,只有一阵阳光发酵后的棉味,熏得你眼睛发酸发热。
你以为泪水已经被高温蒸干了,没想到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增大被窝里度的,不只有眼泪,还有你哽咽的啜泣声。
饱委屈和不舍的哭声愈来愈大,可这次无论你怎么哭,都不会有人将你揽在怀里、轻声安,不会有人一边吻走你的泪珠,一边用手顺着你的脊背。
这一哭便不知哭了多久,直到你连呼都觉得费力时,才逐渐平息下来。
早就把小米粥消化光了的肚子发出抗议声,你着鼻子离开被窝。
浴室的盥洗台上两支牙刷插在成对的塑料漱口杯里。
低下时,同款的巾在浅驼色条纹的瓷砖上投出平行的影子,出现在你的余光里。
你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一支牙刷,听着水龙“哗哗”哭泣。
踩着与他情侣款的棉拖,你缓慢地挪动倦怠感不断上涌的子前往小餐厅,水滴沿着下颌的曲线缓缓滴落。
光的色调笼罩着你们一起挑选的用品。
大到浅米色的木制餐桌和套的带有镂空靠背的木椅,小到有各种花纹路镶边的餐。
你们货比三家才定下来的餐巾纸,如常在纸盒上落下柔的阴影。
一切都仿佛没有变化。
他放在炖锅里温着的小米粥,因为保温的功能,味和温度都没有一丝一毫改变。
你抽过纸巾了面上的水珠,拿过勺子和瓷碗开始盛粥。
因为退烧而恢复了正常的味觉,现在你才察觉到这粥是多么糯香甜。
而不擅长烹调的你,是绝对不出这种美味到恰好的粥的。
你鼻子,努力嗅着越来越淡的香气。
直至散发出白色雾气的粥统统被你吞进肚子里,你才晃晃悠悠地把碗洗好。
你很懒,每次吃完饭都不会立刻收拾残局——因为他会忍不住把餐都给洗干净。
但那已经是只属于曾经的你的特权了。
不小心把瓷碗磕出一个缺口,你也不在意,将它们放进碗柜里又按下“消毒”的按钮。
紫色的荧光在关了灯的厨房里异常显眼,你没有回,脚步一转便走向阳台。
玻璃窗关得紧紧的,筒洗衣机的门也是。
废了点力气才把洗衣机门打开,你有些吃力地拉出缠在一块、因为水而变得有些重的被单。
他走得匆忙,唯一没有替你完的,便是将在洗衣机里受刑的被单晾好。
薰衣草的香气伴随着床单的展开而弥漫。
没有留下……
他和你交缠的味,全都被洗得一干二净。
那些代表着欢愉的水渍,也通过排水口溜走。
你的视线非常模糊,却仍旧坚持着把床单晾到由他拉好的绳子上去。
几年过去了,不锈钢晾衣绳依旧坚韧。
他什么都没有留下,又什么都留下了。
你蹲下,仰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
深夜的城市光芒渐弱,把舞台还给了星星与月亮。
这是个晴夜,没有一丝遮挡视线的云彩。
但你依旧望不见他乘坐的飞机。
为什么呢。
你盯着像他眼睛那般漆黑的夜空一整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