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顾盛熙这么久，哪怕出于职业德，都实在拉不下脸和自己负责的伤号别劲儿，只能被半强迫半促地赶回路元清房间里。

        他脚下一顿，走在侧后方的宋思槐差点迎撞上去，赶紧退开两步。

        早餐二选一的问题，就这样被他丝地代写下答案。

        盛熙咧嘴一笑，端起塑料餐盘朝外走：“谢什么？”

        盛熙突然就觉得兴味索然，垮下嘴角，转过，将餐盘往宋思槐怀里一：“要谢谢的话，碗就归你洗吧。”

        嘁。

        两人经过路元清的时候，盛熙还特意歪过，笑着朝门边的她眨眨眼。

        哪怕右手不方便行动，他干起活来，依然麻利到宋思槐本无从插手，只能杵在旁边，看着他把碗盘全归拢，连自己拿来的那两个碟子，都一并收在餐盘上。

        大概是由于昨天确定了姐姐对自己仍有几分兴趣，盛熙今天的兴致很高，边熟练地为路元清递东拿西，边东拉西扯地说话，甚至还时不时给宋思槐抛几个话题，试图把他也拉进这一片和谐的气氛里去。

        宋思槐踌躇半晌，只能闷闷地说：“……谢谢。”

        等路元清结束早餐，先出门去检查预警装置的时候，他才总算如释重负，偷偷叹了口气，站起。

        宋思槐屡屡被得只能讷讷地“嗯”，后面更是也不抬，差点把脑袋都整个埋进炒饼里面，坐立难安。

        “哎，不用。”和他那满脸百思不得其解的纠结形成鲜明对比，盛熙笑得洒脱，“别误会，我可不是要帮你，是在帮自己。”

        他斜睨一眼宋思槐，见他没听明白，又笑了两声：“宋医生，如果真让姐姐自己选，在你我之间，肯定要选你这个青梅竹的，怎么可能选我，我又不傻，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自取其辱不是？”

不出几分力，这点阻碍对成年男人来说，本构不成问题。

        ……年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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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元清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享受过和盛熙一起吃饭的惬意，对这种明目张胆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盛熙毫不费力，就在他脸上找到了图形表一般的三分羞涩三分惊喜与四分慌乱。

        但偏偏站在对面的，是宋思槐。

        这宋医生，平时沉默寡言，一副不懂怎么和人打交的样子，在关于路元清的话题上，表情控制功底更是差得惊人。

        “谢谢你刚才……刚才帮我解围。”宋思槐也跟着往外走。

        撂下这句话，他抬就走，留宋思槐在后面，端着餐盘不知所措，只能高声喊：“……盛先生！你伤口情况似乎不对，待会儿来复查一下吧？”

        ――然后再以“交换着尝尝”的名义，用一碗致的小馄饨和两个新鲜面点，把炒饼换着拨去一多半。

        这一愣的功夫，盛熙就已经开始收拾餐桌了。

        盛熙揣着兜，都没回，直接抬起左手朝他随便一挥：“知了。”

        布置餐桌的时候，盛熙更咬定他那个漏百出的说法，真的只在路元清面前放下那碟炒饼。

        于是他这才留意到，盛熙之前端着的早餐，明明是按两个人准备的份量，更别说，后面还特意和路元清交换走了更扎实的炒饼，但这人竟然不声不响，在说话的间隙给全都一扫而空，比宋思槐吃得还干净得多，就像他真是特意来陪吃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