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理直气壮,“你先打我的。”
“哦……”钱缪古怪地拉着长声,“那你想让我当什么?”
他敛了笑,莫测高深地歪着脑袋睨她。
岑晚认认真真看向他的眼睛,他总是无所顾忌,可是她听到他给自己贴上「落魄」的标签,却觉得像针扎一样疼。
他俩就这样伴随着钱缪的嘲讽和相互打闹下了楼,在花园边上又你一下我一下地扭打了好一阵,引来了几个小朋友的围观,小孩儿心眼儿实,面担忧开始劝架说,“叔叔阿姨别打了。”
岑晚穿了雪地靴,就更名正言顺没穿袜子,钱缪自知劝不动这犟种,只好蹲她脚边把都揣进鞋筒里,全包紧了才肯作罢。
她走的有点儿快,听不清钱缪说什么了。
她非但不领情,照镜子还说丑,钱缪靠在一旁抄着手臂哼哼说可能是人丑,话音未落岑晚脚底板就抬了起来,他往后仰了仰,她略显稽地又扎着步重重落地。
“你昨儿说的话还记得几句?”
“是吗?你怎么知?”
“你说愿意用所有财产换我。”
“掉钱眼儿里了你!”
“哪儿去?”
她只是想和钱缪待着,去哪儿不去哪儿都可以。
“你说离不开我。”
“你说求我跟你在一起。”
“呸。噗噗噗——”他把进嘴的土腥味儿雪渣吐出来,“这么狠呢这人。”
不应该他叫叔叔,应该他叫大爷。
说了吗?她有点儿记不清,好像说了。
这种事老师永远不会教-
她用了「求」这个字眼吗?
他刚才给院儿里好为人师的小孩儿上了一课,告诉他其实很多时候打的越凶关系越好,最锋利的刀口往往只能指向最亲密的人。
她出门的时候被钱缪裹得严实,围巾绕了两圈还打了结,丝毫不担心他会把雪进自己衣服里。
但是说了也就说了吧,没什么难为情的,反正她清楚地记得钱缪亲口答应还跟她世界第一好的事,这就够了。
记得也说不记得。
“啧,怎么净想着骑我呢。”
岑晚心脏重重向下坠,不停打鼓。
钱缪一边躲一边乐,“不愿意啊?嗐,那算了,本来我还想勉为其难当一把金丝雀呢。”
岑晚停在小区门口,没一会儿钱缪手插着羽绒服兜里,悠哉悠哉走过来。
“你才不会。”
岑晚一下子舒服多了,半张脸闷在围巾里,浑不在意地反问,“我说什么了?”
“那溜溜。”
岑晚被戳穿,恼羞成怒,手指用力抓了一大坨,站起来拽着他的衣领进去。
还真没糟蹋他的姓氏。
气得岑晚一梗,自顾自往前走,听见后面那个小孩儿苦口婆心告诉钱缪,”我们老师说,不喜欢的人不一起玩儿就行了,不要吵架更不要打架。”
钱缪把和她靠着的胳膊从岑晚臂弯里穿过来,再进他自己的衣兜里。
钱缪拿腔拿调地叹了一声,眺望远方,像是要细数她昨天的狼狈,“我想想啊……”
两个人像是同心锁似的挎着走。
提多得意了,嘿嘿地笑,“别以为我不知你想什么呢。”
“钱缪你是不是要死?”
听见钱缪冰得直“哎呦”,腰往旁边缩,岑晚嘴边浮出笑,胡乱又抓了一把往他脸上拍。
他下巴往路边上勾了一下,示意岑晚朝那个方向走。走了两步岑晚觉得自己又自作多情了,她两手空着,刚才一直玩儿雪,现在冻得胡萝卜似的,钱缪没有要牵着的意思,只好自己也揣兜里捂着。
“这年男小三儿还吃香的呢。”钱缪也不知从哪儿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说的是,“而且知咱这人设是什么吗?「落魄贵公子」。”
这话就假了,岑晚后知后觉钱缪是耍她玩儿呢。骤然抬胳膊打他,一下不解气就两下。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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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雀和男小三儿是俩东西。”她避重就轻地科普
钱缪复述得极为轻巧,听得岑晚更加无地自容。
岑晚本来认为昨天自己没醉,该记得的都记得,但是现在不那么笃定了。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晕脑胀,难免说些什么耸人听闻的话。
“当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