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先走了。”　清水勉强扯了扯嘴角，转离开。

        也不知手冢之前是从哪里打的粥。

        说好要帮他把手治好的，还没到呢。

        哦，对，手冢的确来找他了，但是他连门都没给手冢开。

        两天前？

        清水张了张口，觉得自己嗓子有点干，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过了很久，粥都有些凉了，清水打开盖子，舀了一勺放进口中，和之前寡淡的味一样，是他能勉强下咽的。

        走了一圈，清水眉越皱越紧，那点饥饿感早就消失了。

        他之前从来没想过手冢会就这样离开，想着再不济手冢也不会在左肩完全痊愈之前离开，他敢换房间，也是仗着认为手冢会留在这，给他时间想清楚，谁知手冢竟一点后悔的机会也没给他，就这样消失。

        手冢不在健房，清水转去了医疗室，去了图书馆，又去了场，最后在走廊上碰到手冢的主治医生。

        清水拎着打包的粥，回到他的新房间，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什么。

        定睛一看，那小锅里微微沸腾的半固看着很像之前手冢每次给自己带的吃食。

        好不容易遇到的，能接受他，对他好的人，就这样走了。

        清水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直接问问医生，省的自己这么无乱找：“医生。”

        两人的相方式太过暧昧，暧昧到让他产生了错觉。手冢对他百般好，好到他放松了警惕，让手冢在他心里占了一席之地。

        清水只觉得全血都瞬间凝固了，从到脚都是僵的。

        正想转离开，余光却看到一个微胖带着厨师帽的德国小哥在后厨的一个小锅里拿勺子搅拌着什么。

        清水手有点抖，指甲狠狠陷入掌心，气得狠了，连鼻子都涌上些许酸意。

        “手冢今天的预约时间没有来，你知他在哪吗？”

        他又舀了一勺，又一勺，直到粥见了底。

        “每天都来啊。”　小哥笑得很爽朗，“可能是吃不惯我们的菜，每天都让我煮一点。”

        这样还说什么对他“很重要”。

多没进食的胃撑不住了，清水往食堂走去。

        “一个日本小哥让我帮忙煮的，他说就像煮燕麦或者玉米渣一样，只不过不放，也不放油，就放水，放白米，煮到就行。”

        “那，你要加蔬菜吗？”　小哥指了指一旁砧板上切的细碎的绿叶菜：“他有时候会让我加点菜叶一起煮，有点味。”

        清水将打包盒包好扔了，拿纸巾了嘴，站起来往外走。

        清水没说话，静静等着下文。

        “清水君？”清水回过神，看见医生的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没事吧？”

        也还没亲够，如果不闹别扭就好了，至少可以在他走之前再亲亲他，说不定他心一，就不走了呢？

        他要服个，主动去找手冢，就说自己之前没听见他敲门，手冢对他一向包容，说不定只是在等他递过去一个台阶下。

        清水愣愣看着那点绿色，点：“加吧，谢谢。”

        “请问，”　清水指了指那小锅，“那是什么？”

        “手冢君？他前两天已经回日本了。”医生有些讶异，：“我记得他走之前还去找过你，他没和你说吗？”

        正在看病例的医生抬起：“清水君，有事吗？”

        也许是看清水脸色不好，小哥有点小心翼翼：“你也想要吗？我给你也煮一点，你等一会。”

        他回到之前和手冢同住的房间，敲了门没人开，清水等了一会，往健房走去。

        罢了，走了也好，对两人都好。

        清水暗暗点，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可行。

        “他常来吗？”

        清水面无表情走回房间，盯着垃圾桶里的包装盒看了一会，眼前渐渐有点模糊，清水狠狠眨了眨眼，把眼里的意眨了下去。

        悔意涌上心，随之而来的是难言的怒火，自己确实没给他开门，但他都要回日本了，居然连说都不说一声？

        在食堂走了一圈也没见到任何粥类的吃食，全是各种油炸面点肉类香，青菜也少见，酸菜勉强将蔬菜的名额了，只是新鲜度不能提。

        可手冢才15岁，大好的前途等着他，这里本来就是他的过路点，自己也不过是他的意外而已。

        他今天应该不会来了，清水心。

        以为能全而退的，结果，溃不成军。

        小哥明显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也行吧……他昨天没来，也不知今天还来不来了，那这个先给你吧，他要是来了我再煮。”

        医生还在说话，声音仿佛离他越来越远，他已经听不清医生在说什么了。

        那小哥回过，看见清水盯着那小锅看，愣了一下，回答：“这是……”　他挠了挠，“粥吧。”

        清水愣了一下，走上前去。

        也对，又有谁能真的接受他呢。

        心里很满，也很空，清水艰难地勾了勾嘴角，　“现在煮的这个可以给我吗？”

        他蜷在床上，盯着窗外，直到一腔怒火和心一起，慢慢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