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鸿文闻弦歌而知雅意，温声回答：“老板给了折扣，数字很吉利，总共是六千八百八十八。”

        “你要是不签，就是在耍我们，在拿族长寻开心。”她冷笑一声，先礼后兵，“你放心，我是讲理的人，不喜欢动用武力解决问题。这样吧，你走出这个门，婚事就此作废，不过，这两桌酒席的钱，得你们出，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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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带着一群人浩浩地来到饭店，发现参加订婚仪式的不止自己这边的长辈、林鸿文和郑佩英两边的亲友，还有林氏一族的族长。

        “这不是咱们之前说好的吗？十五万归你，青楠归我们家，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我请族长过来当见证人，立个字据，双方签字按手印，也省得以后出现什么纠纷。”郑佩英并未被庄保荣吓住，笑着扫视众人，“怎么，你想反悔？还是打算耍赖？”

        他们七嘴八地埋怨着庄保荣。

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不由一脸错愕：“大伯，三叔，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这张字据，他签也不是，不签也不是。

        她看向林鸿文，问：“老林，酒席花了多少钱？”

        另一个男人附和说：“就是，要不是亲家派车来接，我们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呢！”

        不签的话，不止亲朋好友拿他当傻瓜，那些本来对女儿有意思的人也要犯嘀咕。

        他用手挡住嘴，以更小的声音告密：“我妈想让你爸当场立个字据，永绝后患。”

        庄保荣被一屋子的人架在火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颈肌肉剧烈抽动。

        庄青楠嗅出气氛的不寻常，小声问林昭：“郑阿姨打算什么？”

        “什么？十五万？一个丫片子值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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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保荣和林素华被让到上席，庄青楠则和林昭坐在另一桌。

        闻言，庄保荣吃惊地往后仰，差点儿连轮椅一起翻过去。

        郑佩英观察着庄保荣的表情，从桌下拿出一个小箱子，像那天一样展示现金的威力。

        庄保荣瞪着白纸黑字写的《断绝关系协议书》，意识到自己心里的小九九早就被郑佩英看透，恼羞成怒，拍桌大喝：“姓郑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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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签了的话，往后再想从女儿上刮油水，所有姓林的都会联合起来对付他，戳他的脊梁骨。

        “大侄子，这么好的条件，你还犹豫什么？”

        “亲家，你们只有这一个儿子吗？不不不，我没别的意思，我有个孙女儿，长得比青楠还漂亮，你们看看边有没有合适的男娃娃，帮着介绍介绍……”

        ……

        再说，上哪儿找第二个冤大，愿意拿十五万娶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

        族长年逾七十，德高望重，不怒自威，在铜山镇说话极有分量。

        热菜还没上，隔桌已经吵闹起来。

        听到“十五万”三个字，庄保荣这边的亲戚立刻炸了锅。

        林昭的脸从进门就是红的，这会儿被她呼出的热气一，简直要烧起来。

        “青楠订婚，我们怎么能不来？”发花白的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浑浊的眼球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亮，“大侄子，你办事可不厚啊！给青楠订了这么面的婚事，却不告诉我们，是不是生怕我们沾光啊？”

        庄保荣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表情变得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