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青楠轻轻叹了口气，心口变得酸，柔声：“你没错，至少你改变了大海的一生。阿昭，我觉得你很了不起。”

        曾献也过来拉他，反被他推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把十几万货款存进银行，满面春风，志得意满，带着两个表弟和三个发小直奔火车站。

        耗子的两个表弟胆子小，不敢上前拉架，只知在旁边瞎叫唤。

        耗子将公司总寄过来的产品销售一空，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笑着跟父老乡亲们承诺，以后如果有新产品推出，一定优先为他们申请免费试用。

        林海和曾献正要上前劝说，听清他的话，疑惑地看向耗子。

        “从哪儿听来个新词，到乱用。”耗子嗤笑一声，满脸的不以为然，“我们是直销，不是传销。阿昭，阿应那么聪明，都没指责过我，你比他厉害吗？你分得清直销和传销的区别吗？”

        林飞见瘦瘦弱弱的耗子被林昭骑在下，揍得脸上像开了染坊，青一块紫一块，急得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大叫：“住手！你给我住手！林昭你疯了吗？”

        林昭怒吼一声：“他搞的是传销你们知吗？”

        他回到家里，由于脸上有伤，不敢给庄青楠打视频，只能通过语音聊天。

        他鼻子，着莲子的碎渣，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跟庄青楠分享一个不好意思跟别人提起的秘密――

        林昭梗着脖子：“我是没阿应聪明，可我们家青楠比他聪明，青楠说你们这样的模式就是传销！”

        林昭最终没能拦住曾献和林飞，只留下了林海。

        她就是她，无人可以替代。

        “青楠，我错了吗？”林昭把这半天的经历和盘托出，大受打击，语气低落，“事实证明，你和阿应说的才是对的，没人领我的情，连大海都在埋怨我。”

        他倒出一把糖莲子，一脑儿进嘴里，本想调节一下心情，不知哪颗莲子的芯子没有去干净，甜里夹杂着苦涩，脖颈又泛着火辣辣的疼，难过得几乎哭出来。

        林昭哑口无言。

        林海举棋不定，拿不准该帮谁，直到场面乱到不可开交，才着把林飞提起来，拦住林昭。

        “青楠，我想清楚了，考个大专确实没什么用。我……我打算努努力，考个二本，你觉得我能行吗？”

        林昭骑着摩托车，在半追上他。

        林飞脾气冲，嚷嚷：“阿昭，你不敢出去打拼也就算了，没人笑话你，可你干嘛挡我们发财的路？”

        林昭撂下摩托车就扑上去，抡圆胳膊照耗子脸上挥了一拳，用他平生听过最脏的话骂他：“我――――你――妈！”

        他把庄青楠的提醒转达给郑佩英，郑佩英虽然半信半疑，却停止服用美智粉，把剩下两个还没拆封的礼盒折价卖给朋友。

        耗子恼怒地：“一个娘儿们懂什么？我早就看不惯你了，瞧你这点儿出息，张口‘青楠’闭口‘青楠’，早晚被女人骑在上！”

        林昭搓了搓被林飞勒红的脖颈，难受得吐了吐，不甘示弱地说：“绝交就绝交！你想死，没人拦着你！等你被警察关进监狱，判个十年八年，别求老子给你送饭！”

        林海也没承他的情，阴着脸坐上摩托车后座，下车的时候说：“阿昭，我今天完全是为了给你面子。可你有没有想过，我考不上大学，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参加完高考只能出去打工，连个媳妇儿都娶不上，后面的日子该怎么过？”

        庄青楠和林应，和陆和光，和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耗子捂着鼻子，挡住汹涌而下的鼻血，气急败坏地指着林昭叫：“绝交！绝交！狗咬吕宾，不识好人心！老子瞎了眼才把你当兄弟！”

        “阿昭，你终于想通了？”耗子见到林昭，更加高兴，“怎么没带行李箱？没事，要是缺什么东西，到公司再买也一样。”

        不过，耗子说的话并不是全无理。

        “我不跟你走。”林昭指指林海、曾献和染着黄的林飞，“要是还认我这个兄弟，把他们仨给我留下。”

        昔日的兄弟反目成仇，斗得跟乌眼鸡没什么两样。

        林昭的心情奇迹般地好转，觉得自己原先的感觉并不全对。

钻进卧室，整整两天没有出门。

        耗子脸上的笑容消失，皱眉问：“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