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接到好几个电话,铃声响得着急,跟命似的。
在生鲜区剁肉的大哥拦住林昭,好心提醒:“小林,你别跟赵大姐对着干,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那损坏的商品呢?”林昭再没社会经验,也听出哪里不对劲,“姐,要是经理问起来,我怎么回答?”
“你不该负吗?”赵大姐冷笑一声,说话刺耳,“问题是在你上班的时候出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谁知东西是怎么没的?”
由于这分损失由厂家买单,只要比例控制在合理范围内,经理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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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茶,又订了一块小糕,当下午的点心,抓起钥匙急匆匆出门。
他给赵大姐打电话询问这件事。
林昭一溜小跑赶到超市,上白班的赵大姐早就站在收银口等待。
“听说经理是她的远房亲戚,她们俩交情不一般。”大哥拍拍林昭肩膀,拉他到后面的休息室说话,“胳膊拧不过大,你忍忍吧。”
林昭留了个心眼儿,盘点货物的时候,仔细对了两遍,发现母婴区有几样商品的数量对不上。
他年轻气盛,从这天起,再也不肯帮赵大姐值班,跟她划清分区,明确责任,又请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帮忙留意她的动静。
比如,按照规定,过期的食品应该统一收回销毁,然而,像赵大姐一样倚老卖老的员工,经常偷偷带回去吃,只要得隐蔽些,也没人。
赵大姐满不在乎地说:“不就一罐粉、两包不吗?你直接报货损,让经理签字。”
赵大姐常年阴着脸,鼻翼两侧延伸出两条深邃的法令纹,发白了一多半,四十多岁的年纪,看着跟五六十似的,十分不好相。
赵大姐无下手,看向林昭的眼神变得恶狠狠的,简直把他当仇人。
听收银台的两个女生说,她格暴躁,喜欢甩锅,经常迟到早退,从过完年到现在,已经气走了三个理货员。
“姐,话不是这么说的。”林昭不擅长跟女人吵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我去找经理签字的话,这件事的责任就得我来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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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负责带他的赵大姐打来的。
她见到林昭,不耐烦地把交接单递给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我今天下午有急事吗?怎么还来这么晚?”
“凭什么?”林昭剑眉一挑,满脸不驯,“她真把自己当成祖宗啦?谁都得供着她?”
比如,报损的商品大多都不是正常损坏,而是落到了资历老的员工手里。
“姐,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再说,现在才一点,距离我上班还有一个小时呢。”林昭赔着笑安抚她,“您快去忙吧,剩下的工作交给我。”
林昭莫名其妙被赵大姐挤兑了几句,挂断电话,瞪着面前的货架发愣。
他越想越恼火,打算找经理反映情况,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到底是谁搞的鬼。
林昭从大哥的嘴里知了很多超市的潜规则。
他谢过大哥提点,忍下一口恶气,照着赵大姐的意思找经理签报损单,挨了一顿训斥。
赵大姐的嗓门骤然高:“你就说扔了,或者说被卸货的工人弄丢了!这么简单的事,还用我教你?”
林昭暗暗咂,感叹“隔行如隔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