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有限的光亮，前方是得化不开的黑暗。

        他一边看一边小声嘟囔，声音里已经带出明显的哭腔：“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情分，用这些数字就能全概括吗？怪不得你一到北京就开始兼职，从来不乱花钱，你是不是还打算按照银行的存款利率，连本带息一起还给我妈啊……”

        其实，庄青楠什么都没错。

        她不喜欢他，不是她的错。

够为难的，碍于恩情不好拒绝他的种种要求，还要时时照顾他的感受。

        满腔怒火化成酸楚和疼惜，他一边伤心多年美梦彻底破灭，一边心疼庄青楠自轻自贱，哭着打了自己两个巴掌，终于清醒过来。

        她的子本来就冷，从来不会在别人上浪费时间，能够对他一忍再忍，百般纵容，已经很不容易。

        林昭避开她的视线，胡乱编了个借口：“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门框上了。”

        挟恩求报，腆着脸对她死缠烂打，更是下作。

        庄青楠怔了怔，点：“好，你说。”

        林昭苦笑着再度拿起账本，从到尾翻看起来。

        可林昭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感激。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权立删。

        庄青楠经过餐厅，打包了一份炒面、一份小笼包，拿着一个煮熟的鸡走出来，帮林昭敷眼睛。

        林昭撑着一把墨绿色的大伞，站在教学楼底下等她。

        他当时以为她在噩梦，或是被酒所控，神志不够清醒，因此不敢越线，从没想过她是在……

        是他太贪心了。

        他害怕庄青楠一开口，说的便是老死不相往来的话，因此表现出罕见的强势：“我先说！”

        “阿昭，你的眼睛怎么了？”庄青楠快走两步，钻到林昭伞下，自然地抱住他的腰，仰问。

        不过，就算暂时分开，只要两个人足够坚定，以后一定可以重逢。

        庄青楠停住脚步，进一口冷的空气，伴着“哗哗啦啦”的雨声，开口：“阿昭，我有话跟你说。”

        庄青楠上完最后一节课，发现外面下起濛濛细雨。

        林昭捂住不停抽痛的心口，低看着脚尖，又急又快地说：“我觉得我们的格不太合适，相比起男女朋友，更适合亲人。你要是没意见，我们……我们解除婚约吧？”

        她们并肩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

        他不应该，也没资格拖住她的脚步。

        说到这里，林昭的话音戛然而止。

        庄青楠挽住林昭的胳膊，和他挨得更紧了些，感受着他上传来的温，悄悄蓄起勇气。

        与此同时，林昭咬碎嘴里的金桔柠檬糖，忍住满嘴的酸涩，说：“青楠，我也有话跟你说。”

        她知恩情难以用金钱偿还，也知他有成年男人的生理需求，因此打算通过这样的方式弥补他，感谢他。

        他福至心灵，想起庄青楠的两次献。

        难怪她想逃跑。

        拿自己的当利息。

        如果林昭愿意跟她一起出国，当然最好，如果他不愿意……

        雨越下越大，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车，高高的路灯把昏黄的灯光洒在脚下，形成窄窄的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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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打算于今晚将一切和盘托出，把选择权交给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