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修空空地里忽然抽痛了一下。

        姜修进铺子里买了好大一包饴糖，一出门就遇上了一群折花回来的小孩。

        他凑上前偷偷地在赵云鸿眼上轻轻吻了一下。

        老太监回想着，这细看来，堂兄弟之间容貌还是有相似之的。

        “阿兄阿兄，听我的。”

        隐秘、不动声色。

        姜修偷偷地打量着赵云鸿。

        在姜修破碎的脑海里，他从前不敢和这个人对视，好似他们的目光只要汇集上那么一段时间，自己深埋的东西会被公之于众，避无可避。

        记不起来没关系。

        待他醒后，正瞧着赵云鸿撑着手肘小憩。

        宽大的车上覆盖着松的薄绒，年轻的君王正浅哼着民歌批阅奏章，玩了一路，姜修终于歇了子枕在赵云鸿的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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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修一旦撒泼打赵云鸿就会把他抱下床，亲自给姜修绾发，一遍一遍和他讲理。

        “你千古难遇的明君，而我会一直陪着你。”

        在东巡前，赵云鸿午息不过半个时辰就要起来批折子见大臣，姜修死死抱着赵云鸿的腰都没能阻止赵云鸿不去尚书房。

        好梦一场，呼匀长。

        多七岁，姜修同他们。

        姜修双指并了一朵花别在赵云鸿耳后。

        往些年来，这位九五至尊一直都如此胆怯，不敢而又不甘。

        东巡路上见了不少民风，姜修虽然雀跃但四溜转很是累人，肉眼可见的，这每日的午憩越睡越沉。

        这段往事知的人并不多，尘事久远，既均将军当时也不过只是姜首辅从外带回来的一个孩子而已，几经波折又没录上宗谱。

        赵云鸿一手握着竹简，看着地方呈报上来的民情不由得蹙着眉，今年关中大旱，民生惨淡。

        姜修带着那个紫色花冠轻手轻脚地上了车，抬眼看，赵云鸿竟然还在休息。

        姜修更甚，他得了一个紫色的花冠，扬眉一笑间让老太监想起了曾意气风发的既均将军。

        姜修歪着，就像一个稚童，他不理解这种痛感。

        只要他现在在赵云鸿的边。

        所以他造了一个有姜修残缺魂魄的刍灵。

        既均将军是与皇上、姜修大人的结义兄弟，曾和姜修大人最是亲近。

        有摊子上卖甜粥，姜修呼呼地喝了两碗　，顺带给每个侍卫都点了一份元宵让他们坐在一边吃，就连老太监都笑弯了眼接过了姜修递来的长寿面。

        “皇皇者华，于彼原隰，駪駪征夫，每怀靡及……”

        “皇皇者华，在彼原隰……”

        姜修想，看来当这个君临天下的帝王，他一个人真的很累。

        姜修偷偷地下了车，招手唤来老太监示意自己想去买吃的。

        老太监不敢让小祖宗一个人独去便领了一帮侍卫跟在他边。

        “赵云鸿，你这天下的主人……”

        在姜修的脑海中时常会浮现一两句这样莫名其妙的话，但姜修并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情况下说过。

        如若这是真正的姜修，赵云鸿的手怕是只能伸出而又退避回去。

        赵云鸿不知是梦见了什么，两飞扬入鬓地剑眉拧蹙在一起。

        便没人在意。

        吻如蛱蝶。

        一如姜修曾闭口不言的爱。

        “阿兄知什么意思嘛？不知可就要分糖给我们吃了！”

        等到姜修又安稳睡去后，赵云鸿习惯地梳理着他的发，极轻又极温柔。

        小孩甜甜的话哄走了姜修一大半的糖，也并非一无所获，连同侍卫都收到了小孩们送的甘草花。

        赵云鸿帮他插好绿檀簪子，说：“我这是为你守江山呢，我答应过你的……”

        只是好像……好像每次都这样。

        他只敢偷偷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睡梦中的姜修呢喃了一声，似乎是在喊赵云鸿的名字，赵云鸿伸手安抚地拍着姜修肩，浅浅地哼着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