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0不哭
“嗯?”
小狼蹭了蹭她,“战场上刀光剑影的,你说万一我……”
她扭过shen子,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会的,你别乱想。不是你跟我讲,你在娘胎里就上战场了吗?”
小狼拿下她的手,睫mao在烛火中遮下一片阴影,“那我要是死了,你就找王兄庇护你好不好?”
“不好。”她一秒拒绝,已经有些生气了,“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少年扯了扯chun角,给她倒了杯putao汁,“好吧,那我不说了,你消消气。”
她看了眼那putao汁,抓起杯子就把汁水尽数扬出窗外,混着雨水,砸在花园的繁花之中。
许许多多次nong1烈的困意,席卷而来的昏睡,都是从各种各样的果汁开始的。
她慢慢懂得,当路西法想保护她,或是不想她知晓什么的时候,就会想办法迫使她睡一觉。
那么多次,饶是她傻,也察觉到了。
这次,她不能再睡过去。
“我要。”她忽的站起shen揪住少年的衣领,眼眶微红,低tou便去吻他的chun。
情急之下,他一把扼住她的下巴,强ying地将人按在怀中。
声音竟然颤抖又哽咽,“佳仪乖,佳仪乖乖的……”
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心tou没来由地慌乱,好似有种快被抛弃地错觉,仓皇而急切地去抓他的腰带。
再一次,路西法拒绝了她,握着她的手腕反扣到shen后,仍旧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你怎么了?”她彻底慌了,眼泪汹涌,哭腔很是可怜,“为什么不要我?你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吗?路西法……我不会再guan他们了,你别、别生我的气,呜……”
他听得出她哭声里的难过,抱着她,死死咬牙隐忍着情绪。
“我没有为此生气,佳仪,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她哭得鼻涕挂了出来,委屈又嗔怪地问他:“那为什么不可以?”
少年轻轻抚摸着她的脑后,像在哄一只炸mao的小猫,“可以,当然可以,我在逗你玩呢。”
“你……”
她突然觉得颈后他的手指凉凉的,鼻尖缱绻过一抹nong1重的药味,随即是眼前景象的模糊。
tou好晕,天旋地转,她就快看不清他。
“不……”她费力地睁眼,却早已泪liu满面,意识再撑不住,沉沉昏睡了过去。
亲王抬手,极温柔地ca去她脸上的泪水,用帕子拭去她可怜兮兮的鼻涕,动作轻柔,琥珀色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颊,像是要把她深深刻入脑海中,刻入记忆里。
“不要哭了佳仪。”
她脸颊上又划过一dao泪痕,却不是她的泪。
路西法贪恋地抱了她一会儿,扭tou看向窗外渐渐歇下的风雨。
心中祈愿着这雨再多下一会儿,他好想再跟他的姑娘再多呆一会儿。
可是,雨很快便停了下来。
天际云蒸霞蔚,绚烂地好似蝴蝶的翅膀,落日rong金,灿烂的金芒洒在山野间,liulou在云层间,dang漾在粼粼的波光间,也终究照进了他们的房中,在桌案上拖拽出长长的一dao灿金。
他最后还是忍不住,低tou,凑近她的额tou,无比克制,而又无比虔诚地吻在她眉心,蜻蜓点水,一chu2而过。
少年抱起心上人,一步一步,走向了狼王的gong殿。
她shen上干干净净,没有他jing1ye的气味,没有他唾ye汗水的气味。
想来……如此,王兄也会待她好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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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仪昏睡了好久,久到她自己都知晓似是zuo了很长几段梦。
迷迷糊糊,混乱而无序,荒诞的梦境,记不清的内容。
好疲惫,她好累,沉溺在梦里,久久醒不过来。
有时候她能听见清凌凌的琴音,是曲调哀而不伤的《绿袖子》,六弦琴明亮的音色,乐符交织成绚烂的织锦,有空dong哀婉,好似即将落下帷幕的宿命一般。
她梦见自己弹琵琶的手,搭在六弦琴上,却因为指法的差异,和经年累月弹琵琶的习惯,手型总也矫正不过来。
六弦琴的琴弦好细好细,比琵琶弦细上很多,勒得她指腹痛。
“我不弹了。”她委屈地放下琴,呼呼地给自己发tang的指腹chui气。
她抬眼,与那双带着chong溺的灿金眼眸对视,他眸底藏了些无奈,明晃晃的偏爱,拿过琴抱在怀里,温雅地扯了扯chun角,“无妨,我弹给你听,也是一样的。”
中间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她好伤心。
似乎她也连累了他很伤心。
路西法也在难过。
好多事情划过脑海,恍若残破的碎片一般,可掠过的太快,她什么也看不清。
暮色降临,天一点点的黑透,梦里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和即将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