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扭，就见双鹤衔环鎏金的笔架上，大大小小搁着几只御赐的兔毫宣笔，大抵是因着下雨，笔尖墨色仍自，书案正中、青玉双兔镇纸下，躺着一幅画。

        “大师兄不适，博玉就先不叨扰了。”上官博玉起拜别，又对洛风，“风儿可要与我一同回去？”

        原来上官博玉姗姗来迟，乃是他要送给谢云的生辰礼物比预计时辰晚了些才出炉，为了看好最后时段的火候，愣是独自一人守到方才。

        “博玉有心了，师兄定会将他们好好保存，以备不时之需。”谢云一听，眼中又燃起希望，诚恳。

        谢云瞥见他停在书案前，便也想起了这一茬，手撑着下巴斜倚起：“正好。你帮我瞧瞧那画哪里不对。”

        洛风抢先应：“都在呢，三师叔快来，师父吃了饭以后中毒啦！”

        洛风坐在榻边小凳上，心疼地用小手为他捂着肚子：“师父好些了么？”

        李忘生便再次仔细观察。一池碧水边苍松披雪，一只白鹤悠闲啄羽，意境恬淡闲适，怎么看都瞧不出问题。

        谢云来了兴趣，翻下床：“早好了。博玉这药大概真有点效果？”说着又小小为自己先前的怀疑自我谴责了一下。

        李忘生微震，转：“师兄现在要看么？你不适，不多休息会儿么？”

        ――正是谢云前日画了一副雪松白鹤图，初时尚有灵感，到后来便觉得哪里怪怪的，遂搁笔暂停，留待今日去非鱼池边观察了再回来继续。

        李忘生便抿抿，去外取了紫檀木盒进来。

        细细介绍罢，他顺手取出一颗棕黄药，递到谢云嘴边：“大师兄快吃一颗，这食物中毒可大可小，切莫轻视。”

        两个小的走了，李忘生便将锦盒归纳好，又将一旁书案边杂乱的书籍摆放整齐。

        谢云双目失神：“再往上些……”

        上官博玉欣：“大师兄放心，这方结合了我在中时便保存的御用药方，此前炼的我自己服用过，是确认有效的。”

        谢云面上一僵，暗想：本就中毒，吃了你这丹岂不是下一刻真要成仙去了……口中却：“哦？是何理？”

        洛风不舍地看了师父一眼，还是：“风儿也先走了，师父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

        但他倒也没有推拒，只张嘴衔了那药嚼碎咽下，微笑：“不愧是博玉师弟亲手所制，这药丹滋味甘甜，服下后胃中即刻便清爽了。”

        他有些羞涩地将木盒放上一旁小案，朝谢云推去，谢云便满心好奇地打开，就见里边静静躺着几本经书，最上便是自己曾念叨过想读的孤本。书册右边放了个浅青色香，绣着闲云野鹤，隐蔽刺了个小小的“

        李忘生一双眼粼粼地瞧着他：“师兄希望忘生如何赔？”

        见他苦苦琢磨，谢云也不愿他真费心在这小事上，改问：“忘生，别人都送了生辰贺礼，你的呢？”

        煮成一坨的半生不熟长寿面，焦黑翻卷看不出原本样貌的烧青菜，师弟再好喝的枸杞甜汤，也没能救得了谢云。

        说着，自李忘生手里取过锦盒打开，指着里整齐摆放的药：“这两颗蓝色的，可助师兄迅速恢复消耗的内力，这两颗红色的，可快速止血。还有这两颗棕黄色的，可解常见毒药。”

        结果不出所料，纯阳子于厨艺一，确实是烂泥扶不上墙。

谢云阖目泫然泣：“是，师父。”

        谢云歪着脑袋点，看李忘生终于洗刷完碗筷回来看他，面上一时更脆弱可怜了，眼角泪地朝他伸手：“忘生……”

        一如既往，他的礼物自然又是认真钻研的丹药，名字取了一个又一个，但永远万变不离其宗，谢云记不住那些又长又饶的名字，统称仙丹。接过礼物，珍而重之地又递给李忘生：“师弟帮我将这盒仙丹收一下。”说着使了个眼色，李忘生默契地冲他眨眨眼，轻轻点接过。

        一顿饭后，纯阳子乐呵呵地继续闭关去了，留谢云吐了三番四次，才苍白着一张脸倒在榻上。

        谢云正要说话，就听外传来上官博玉的声音：“大师兄、二师兄，可还在么？”

        李忘生细看了一番，摇：“我看着……似没什么问题……”

        谢云被他温热的手抓着，轻哼：“不好。一语成谶，真中毒了。说吧，你要如何赔我？”

        上官博玉神色认真：“这回不是仙丹，乃是几种增强魄、能解毒止血的药丹。”

        谢云仍自坚持：“再细看看呢？”

        上官博玉却突然：“大师兄，这次的丹药，现在正好能吃。”

        李忘生便蹙着眉尖朝他走来，握上那只高高抬起的手：“师兄……可好些了？”

        洛风便往上挪了挪手：“这里么？”

        不知怎的，李忘生竟似从谢云眼中看到一丝绝望。

        那木盒不大，表面光细腻，看起来十分质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