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兴兴打开布袋，取出一个墨蓝剑穗，其上一颗莹的羊脂白玉，刻着修雅竹纹，手艺湛，十分美，不由眼前一亮：“谢师父！正好前些日子收藏的一把剑。”

        李忘生则恭敬：“回师父，正在为新入门的弟子誊抄经书。”

        吕宾赞许地点了点，看着他摸摸胡子：“山下近来行眷侣间穿一样的饰品，以示感情和睦，为师听着有趣，顺手给你们买了对。”

        李忘生这才了悟，眉眼间沾上丝羞涩：“多谢师父惦记，徒儿定会好好用的。”

        谢云一听，笑看他一眼，握紧了手中的剑穗：“那看来，这剑穗得在随的剑上了。”

        吕宾看不得这两个小东西你来我去地碍他眼，放下给于睿带的玩，叮嘱李忘生：“莫抄太晚了，早些休息。”

        说罢转要走，没两步又回：“对了，孩子可有影响你们？”

        谢云：“回师父，这孩子鲜少哭闹，十分乖巧，不曾影响徒儿们。”

        吕宾点点，大步星地走出去，拂尘一挥，殿门已牢牢合上，只留一句调侃：“那，你们不要影响孩子。”

        谢云瞬间明白过来，嘟囔：“师父真是……那倒是把孩子抱走啊。”

        李忘生也不再抄书了，将桌上东西细细收拾好，又三两下将剑穗缠到了剑上：“师兄还是少抱怨几句，去烧些水吧。”

        “你倒是越发会指使我了。”谢云见他伸手来抱孩子，顺势凑过去亲了他一口，“先说句好听的？”

        李忘生瞥了他一眼，眼波轻，如一羽扫在了心尖，热热：“说好了的，我抄书，师兄烧水。”

        说完就抱着孩子转往里间去。谢云噘着嘴：“你真无趣。”

        实则李忘生这些年早已对他敞开心扉，时时纵着惯着他，已然是枯木逢春的奇观了，早已非当年般木讷迟钝、毫无情趣。谢云本是有口无心的一句，话音一落，李忘生却足下一顿，回朝他走来。

        谢云一愣，正要解释自己只是随口说的，就被李忘生踮脚一吻打断，手顺势搂住师弟的腰，挑眉享受着师弟主动送上的柔双。

        过了会儿，二人才轻着分离，静静望着彼此。

        谢云率先打破沉默：“没哄住，还是想听好话。”

        李忘生抿为难片刻，期期艾艾：“云……哥哥……劳烦哥哥去烧些水来，忘生……”

        谢云早已忍着笑，眼见他实在说不下去，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终于笑得前仰后合，顾念着孩子还睡着，压低声音满意地答：“弟弟就好生看着孩子，回房等着吧。”

        说罢，浑乱抽地憋着笑出门，留李忘生在后隐忍地垂下脑袋，不忍直视。

        55

        谢云将剑穗缠上佩剑，摩挲着那块手感温的玉，却想到了那夜李忘生被他一剑削去的玉佩。

        那玉佩乃是当年谢云游历江湖时，与人比武得来。其玉质墨白，水墨双鱼环绕秀雅白莲，工巧，高洁雅致。谢云一眼瞧见，便觉得此物恰与他那淡泊悠然的师弟相，于是为赢得这玉佩，特意在那镇子停留七日，中间比试还险些中了人毒针，其中细节按下不表。

        自他送了那玉佩，虽不见师弟面上多么喜爱，却从那日起便几乎不曾换过了，走到哪里都爱佩这一块。乃至到了后来，人还未进门，他人一见那玉佩，便知是那忘生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