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真如师弟所言,他曾为救出废帝而与师门决裂,从此孑然一逃避江湖追杀,还登上了远渡重洋的船……岂不亦是千里相隔,更何况心中还有隔阂……
等吕宾出关,谢云人已透明了七八分。随着变得愈发透明,他能接的东西也越来越少,原本还能紧紧搂着师弟的手,现下连拨弄对方额前碎发都有些力不从心。
“师兄,等很久了吧。快些进屋,外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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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了一场很长的梦。
两人齐齐跪在师父面前,手明明几乎握不住彼此,却还是要十指相扣,一个强撑镇定,一个眸光潋滟。
也是在这一夜,两人磕磕绊绊地互通心意,终于定情。
人间万顷风烟倏忽已逝,长河粼粼,草木繁盛,转眼皆成虚无。
魂飞魄散,便只能与师父师弟阴阳相隔,再无见面的可能。
因着情绪的焦灼,交止时也更加激烈,半透的灼热将紧致撑得不留一丝隙,甚至能看到水红的肉谄媚地蠕动大,随着进出弄挤出深的,红艳中混着几缕浊白,勾得人几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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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只当梦――”谢云急。
看着两个徒儿依依不舍,别一番又红着眼睛来给自己磕,吕宾笑安抚几句,拂尘一甩,谢云就如乘着一阵清风,倏然飞远。
他仍旧是那个叛逃师门、受朝廷通缉江湖追杀的谢云,再也回不到当初。留恋梦境中的美好、陷在无用幻想中不可自,并不是他的作风。
那人便轻笑着摇,也不言语,只抬起手来,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谢云尤自纠结难断,李忘生却开口:“师兄,你走吧。”
“忘生会跟师父一起等你回来的。”李忘生抬手想抚摸他脸颊,却摸不到他越发透明的脸,只能怔怔,“我相信师兄,一定会回来的。”
吕宾掐指一算,已对事情明了九成,叹口气:“该走了。再不走,就该魂飞魄散了。”
且隐约记得,应当是很甘甜的一场梦。
后来的短暂时日便是青涩的探索,从牵手拥抱这些惯了的小事开始,逐渐发展到亲吻抚摸,再到后来,什么鸳鸯浴什么裎相对……得益于两小无猜,进展堪称神速。
他脑中一片混乱,昏睡太久导致的闷痛袭来,烦躁不堪。
他皱着眉去想,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只好放弃。
谢云着急忙慌想抓师父衣摆,手却从洁白的布料中穿过,一时更加惊惧。
他脸颊耳朵通红,谢云若是个傻子便罢,可他恰巧不是,于是那传神的画像和充斥失落的诗句究竟蕴何等深意,昭然若揭。
“我……”谢云双眼红,紧咬牙关,“若我……”
“确实冷。下回换你等我。”
“我知你想问什么。”吕宾抚须看他,“待你魂魄归,这段时日的记忆将越来越模糊,只当是梦过一场。”
昏迷时的那场美梦,逐渐在记忆中淡去,从一开始的绞尽脑汁回忆,变成无能为力的释然。
过了些日子,伤势好了些,他就能走动走动,看看异景致,透一口气。
如此几日不分昼夜的抵死缠绵,昔日青涩稚的纯澈子被带着变得放浪又,帘帐一拉,一方角落影影绰绰,什么姿势都乖乖照,被折腾得上下齐齐失禁也要继续,嘴里不住地喊着师兄,满是温的迷恋。
再睁眼时,上伤口阵阵作痛,模糊的视线中,屋里几人影来回穿梭,仅能听懂零星几句交谈。
……那人,是谁?
“大梦一场,或魂飞魄散,”吕宾静静看着他,“云,你如何选择?”
巍巍华山高耸入云,纯阳飞檐覆雪,恩师衣袍猎猎,心上人追出几步,终于还是落下泪来。
细雪自指间洒落,他说:“也并不是如何难攀。”
这种变化,总归不像是好的发展。两人焦急地等待着吕宾出关,唯恐谢云就此消散不见。
只是越到后,谢云的就越发模糊,从虚虚实实变得越来越接近透明,倒真像灵出窍的模样了。
李忘生本就是极少开小差之人,他这一提,李忘生自然立时想起那一茬,一时慌乱:“师、师兄,你、你看到了……”
只是梦中月下,他与一人并肩坐在一屋檐上,一手握了檐角披着的雪衣,送到那人眼前。
看到了你画的……小像。”
梦里山河依旧,巍峨殿宇,石板铺路。
他坐在太极殿前的石阶上,咬了草,支着下巴目视前方。
白雪纷飞,远走来蓝白袍的师弟,一打眼瞧见他,淡然面色便添了几分柔和,畔抿着浅淡的笑,加快脚步朝他走来,嘴一张一合,说了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