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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谢李一发完书架 > 下

那截断枝被小红点插在一个花瓶里,就摆在窗沿。

        而我变成了一小块玉石。

        他举着我默默琢磨了半日,最终将我分成了两bu分。

        一bu分磨成了一支簪子,我附在剩下的一块上,被他放在一边,然后看着他铺纸研磨,开始写写画画。

        他想要将我zuo成一枚玉佩。

        我小声地对着树枝喊,树,树。它没有回应。

        于是我一下感到了寂寞。

        小红点坚信慢工出细活这dao理,他画图时就十分用心,废了几稿后,最终确定的图中,除去周围勾勒的细小纹样,中心是两条鱼首尾相交,瞧着还ting玄妙。

        我看看画,又看看自己现在清透莹亮的shenti,默默设想了一番,好像还真ting合适。

        我并不是纯色的玉,一小半有墨色洇开,如果一条鱼就刻在这一chu1,就恰巧对应了他们dao教的阴阳鱼。

        雪仍下个不停。小红点画完了正面,又去画背面,我就静静躺在案上,看着窗外阴沉的天。

        从前总暗暗嫌树唠叨,如今没他在一旁嘀嘀咕咕,李忘生又是个安静的xing子,看来往后的日子都……

        ……都要如此寂寞了。

        虽说勤勤恳恳画完了玉佩的模样,但李忘生依旧秉承着功课第一的追求,日日早起读书背经练剑修行,夺空才将我放到书案中间,一点一点慢慢雕琢。

        日月轮替,不知多少时光自指间刀中liu走,直到某日门扉被猛地撞开,几张稚nen面孔将他簇拥着扶回卧房,dao冠攒动中,隐隐lou出他灰白的面容。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几乎住在了床榻上,连着几日地都下不去。

        平日安静的卧房也开始频繁有人出入,几个小dao士轮着给他送药,将养了许久,面色才终于好转些。

        待他能下地走动,就又披着外袍坐到案前,迎着温煦的阳光,继续他的雕刻大业。

        那段时日是清闲的。他不能去练剑,整日不是睡觉吃药就是读书背经,唯有chuichui凉风、拿着刻刀时,能够略微放松会儿tou脑。

        但从这次受伤后,他似乎想通了什么,等伤彻底养好,就更努力地修行习剑,每日回卧房休息的时间,不过短短一二个时辰。

        他的情绪越来越平稳,像是当年在树畔或石上痛哭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须臾晃过的几场梦。

        后来的许多年,我不曾见他再哭过。

        他总是煦煦笑着,温和的一双眼眯起,安wei过师侄,安wei过师弟师妹,像一抔春水,run泽过许多人的心田。

        而夜深人静时,这抔春水伸出指尖,抚过那截早已死去的枯枝,怔怔地低喃,到底留不住。

        我盯着瓶中映着微晃月光的清水,心想,是啊。树也不是有水就能活。

        但我又隐约觉得,他说的似乎不是这个。

        他叹了口气,转手抽出touding玉簪,一tou长发就铺了满背。

        我这才察觉,原来他的tou发已经长了这么多,不似从前尽束到touding,也就是个小小团子。

        他坐在案前,将雕刻了一半的我拿起来,轻柔摩挲。

        不……还有你。他轻声dao。玉石永恒,沧海桑田弹指湮灭,你是不变的见证。

        这些年来,他安wei过许多人,这一夜,终于轮到安wei他自己。

        他说,师兄会回来的,纯阳是他的家。

        ……他会回来吗?他看着我,近乎乞求地问。

        可问完,又哀哀地笑了。

        我怎么会来问一块石tou……他自嘲地摇tou。是我魔怔了。

        怎么不可以问。我看着他恢复平静的眼。他会回来。一定会。

        因为,就在那个你拎着酒壶边喝边哭的日子,就在那一天,但不是那一年。

        我知dao他是听不到的,可我还是要说。

        我一字一句地说。

        ——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回来过。

        昔日白衣翩迁的dao子,那日一shen漆黑,即便dai着掩人耳目的斗笠,shen形姿态也依然未变。

        我不知dao他有没有回纯阳gong去看一眼,当他远远走来的时候,满shen只有赶路的疲惫,面色平静无甚表情。

        树说,他shen上有熏香的味dao,小馒toushen上的那种熏香。

        他一定去看过小馒tou了。树笃定dao。

        但也一定是偷偷看的。我补充dao。

        说话间,他已经轻巧跃上我touding。

        天色微青,很快就要日出。他从怀中掏出个小盒子,侧shen躺下,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打开盖子。

        星光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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