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悲，他父亲还是成功了。他有才能，并且，他热爱。不用再迫他，他自己也会往那个他降生时期望他走到的未来前进。

        他没用了。

        他打开了门。然后，他又常到皇去了。

        为什么要为了这样的他，去对抗皇帝的意志呢？皇帝说过：不许雷丁・拜尔雷德上战场。所有明眼人都把皇帝的态度看得清楚：皇帝珍爱这个漂亮的年轻人，想要把他私藏，而不是推向危险的战场。而且拜尔雷德自己明明也欣然接受过这样的安排，谁知他是不是只是年轻人的一时反复呢？没准过一段时间，他就又能再一次欣然接受了――远离生死的险境，对大分人来说都是幸事啊！

        皇帝问他：那你不爱我吗？那你就能接受那个让我可能接到你的噩耗的未来吗？

所会到的一切――如此激动，如此快乐。不是因为轻易就能击败的敌人，不是因为唾手可得的胜利，不是因为可以预见的功勋――而是驾驶本的快乐。这就是自己毕生的归宿。不在家里，不在地上。在这漂浮在闪耀星海中的庞然巨物里。

        总之，不值得。连他的家人都觉得不值得――因为他们已经实现目标，投机成功了。他的哥哥已经凭借他的关系成了皇储的侍从官，和皇储越走越近。

        “我还以为你会揍他呢。”公主说。这话令她的老师讶然，接着他笑了。

        *

        但皇帝一直都在。他试图靠自己重新把自己的名字写进下一次出征名单。他失败了。他试图联络他的旧战友，他们爱莫能助。他忍着屈辱回到家里，去求他的家人――他的父亲冷冷地嘲弄他，他的母亲说这件事很难办，他的哥哥说我会想想办法。

        没有任何事改变，时间只是慢慢过去。没有任何人想要帮他，哪怕是劝一劝皇帝，说一句话。雷丁・拜尔雷德在战场上能发挥更大的价值，让他上战场是符合帝国的利益，符合皇帝自己的利益――没有人！是啊，他很杰出。但是，真的有那么杰出吗？地上的模拟赛打得好，天上的真实战场里打得差，这很常见。虽然他那次打得也很好，但那只有一次，很多驾驶员都是这样，最好的战绩是第一次，之后输输赢赢，甚至可能越来越差。也许拜尔雷德也是这样呢？

        他向他解释他的痛苦，他的热爱。他试图让他理解，他不能真的放弃驾驶，不能真的失去那个能够再次坐进驾驶舱，飞向太空的未来。

        皇帝拽住了他。

        “你上的重力锁没有那种限制，我不需要靠那种自动检测来防范你。”她傲气十足地说，“而安保人员，他们

        这次他没有拒接。于是他就听见电话那边，皇帝对他说：我想你了，雷丁。我现在就在门口――你愿意打开门吗？

        质疑自己的生活，质疑自己本。他是个毫无价值的人。他是个可以被随便替的人。他是个被利用完就能扔掉的人。他是个没有任何人关心的人……

        天赋，才能。都是虚妄。许诺，未来。可被摧毁。血缘，爱情……可笑。

        好长一段时间，他不去皇，也不接皇帝的电话，不看皇帝的邮件。皇帝是一个风评甚佳，和蔼可亲的人。皇帝没有像他父亲一样，用权力制造痛苦迫他回去，皇帝只是停止了那些联络他的尝试，仿佛从他的生活里消失。

        还有一个人会关心他，是皇帝。最消沉的时候，他接到了皇帝的电话。

        皇帝听着，反驳着，最后，告诉他：不行，雷丁，我不许。

        雷丁干了那几滴眼泪，对站在旁边的小公主说：“走吧。”

        他告诉他，这不一样。他试图让他理解，他爱他，但对他的爱不能让他割舍对驾驶机甲的爱。为了他，他很努力地试图到过，但他最终还是失败了，他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他请求他，皇帝，情人，让他能够再一次地……

        “重力锁会检测暴力行为。监视这里的安保人员也会立刻赶来阻止。”

        很好听的承诺。直到他最终受不了心底的折磨，去找皇帝，对他说：我想上战场。

        一开始，他被皇帝说服了。他重复着皇帝劝说他的话，在每一个独的时刻劝说自己，平息心里痉挛的痛苦。皇帝爱他，他也爱皇帝，他不能这么无情，把挚爱的人抛在地面上，抛进担忧他生死的日夜。而且，放弃，这很痛快，不是吗？他真的可以远离它了――多么痛快！一直以来，他父亲对他的迫让他仇恨得发疯，现在，他终于有了报复的资格和手段，他对父亲说：如果因为皇帝对我的爱，我永远不能上战场――那正合我心意！他欣赏父亲狂怒的反应，欣赏这个人虽然如此狂怒，却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用痛苦强拽着他去走他们为他规定的路。皇帝着笑容听他讲述这件事，吻他，鼓励他，告诉他，他的没错，他不用畏惧任何人或事，因为有他，皇帝，在他边。他会一直像此刻这样支持他，帮助他他想的任何事。他的快乐就是他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