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乃是真龙天子，臣女有幸能够陪伴侧便已是今生最大的福分了。”柳年浅浅一笑，皎月清辉般的容颜舒展，美得令老皇帝呼又急促几分。

        因此无数人目光盯着后，想看深得陛下爱重的太子殿下对这位突然占据了他生母位置的女子会作何。

        柳家女入的消息不出一日便传遍整个盛京。

        养心殿。

        “陛下福泽深厚，切莫说这些丧气话，臣女只愿陛下万寿无疆。”柳年假笑着又哄了两句。

        老皇帝睁着浑浊的眼看着柳年，手掌摩挲着细腻的皓腕，慢慢顺着宽袖往更深摸去。

        柳年忙伸手扶她，“无须多礼，我非那等看重规矩之人，私下里相放松些便好。”

        太子的生母先皇后在诞下太子后伤了本，没几年便病逝，圣上深感悲痛，迟迟未能再立皇后，这后位一空便是二十多年，不论百官如何弹劾，皇帝俱是不理，后来百官也累了，左不过太子已立，皇室枝繁叶茂，便也没再。

        过了片刻，老皇帝缓了过来，嘶哑的声音满意：“卿卿当真是朕的福星，自从你来了后朕便觉得好了许多。”

        柳年僵着不敢乱动，低垂的睫羽剧烈颤动着，抿紧强自忍耐。

        “你的心意，朕知，但是朕允了你的自然不会不作数。”老皇帝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浑浊的眼死死盯着她，“朕希望百年之后，卿卿还能够陪在朕边。”

        打从第一日开始侍疾，他便会动手动脚，不是摸摸手便是摸摸腰，万幸的事他也只能这样了，不然柳年真怕自己又动心思去系统商城里买点什么给他直接弄死。

        “陛下？”她轻声询问。

        柳年垂眸，柔声：“除了让陛下早日痊愈，臣女别无所求。”

        今日老皇帝神确实好，拉着她唠了好几句才拍拍她的手放她离开。

        柳年伸手轻拍他口，垂眼不去看那张长满老人斑的苍老面孔。

        她太过专注袖子里的动作，一时不查前方路，转个弯眼角余光瞥到了一抹黑色镶金边衣摆，再想停下脚步却来不及，只能闭了眼用尽全力气停下，却还是轻轻撞进了那人的膛。

        香玉浅笑，“姑娘仁厚。”

        “谢姑娘看重，婢定不负姑娘信任！”香玉屈膝郑重。

        当今年轻时风，后几十位妃嫔，诞下的子嗣更是有双手之数，排除间或各种原因导致亡故的，现存的皇子有六位，除却太子朱珣居住东，其余尽皆赐了封号据守封地，公主却仅有三位，两位已经出嫁离，年纪最小的只有八岁。

        那时坊间传闻今上与先皇后伉俪情深，更是对先皇后所出的太子爱屋及乌，不愿再立皇后伤了太子的心，所有人都以为这后位恐怕会永远空置了，却没想到最后竟是以这种天下之大稽的方式选立。

        所有人都抻着脖子等瞧热闹，想看看这位未来的皇后娘娘在内会如何。

        顾不得许多，柳年赶忙后退两步噗通一声跪下告罪，“臣女一时失神冲撞了太子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柳年暗暗咬牙，狗皇帝，一个皇后之位就想让她陪葬！

“楚腰蛴领团香玉，鬓叠深深绿，是个好名字，我喜欢。”柳年轻笑，“我初来乍到，这中规矩多有不懂之，你我既有缘分主仆一场，往后定当一心才是。”

        苍老的手一路摸到小臂便没了力气垂落在锦被上，只是这么点动作老皇帝就像是剧烈运动过大口大口的着气。

        柳年放下床幔，起快步往外走，拢在袖中的手着帕子使劲拭老皇帝方才摸过的地方。

        ……

        柳年耐心服侍皇帝喝完汤药，刚将空碗放到托盘上手腕便被一只苍老干燥的手抓住。

        “这章殿日后就需得劳烦你上心些，若有拿不准的可来问我。”柳年见她是个稳重的便也宽了心，提她当自己的贴女，也是这章殿的一等掌事女。

        “多谢姑娘夸奖，婢定当恪守本分，一心尽忠。”香玉膝盖一弯便要跪下。

        就为了日后不用给任何人下跪，这太后之位她也坐定了！

        “好好好，有你在，朕觉舒心许多。”老皇帝咳嗽几声，拽着柳年的手仍旧不松，闭了闭眼，突然：“一月后朕为你举行封后大典。”

        只是左等右等，除了等来柳家女日日尽心竭力为陛下侍疾外，竟是再无旁的消息，平静的让人大失所望，倒是太子亲政后的贤明仁德之名逐渐在民间传扬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