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实是你了,我彻底分清你了。”
路过卫生间时,她将围巾抛进便池,转决绝地开门走了。
大门嘭一声摔上。
祝漾意疼到冷汗直冒,却依然冷静地看着自己的伤口。
裴述尔不知,她每给自己留一无法愈合的伤痕,在今后,祝乐恪上也会多同样的伤。
这些疤痕也能成为一种伪证,直至事态发展到某一天,全世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肉眼区分他俩,除了裴述尔。
多难过,也唯有裴述尔。
祝漾意闷哼着,从兜里摸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这是他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最后见到裴述尔。
……
……
……
述尔在第二天中午回到了桕城,裴桉举在亲戚家接到她时,迎面就甩过来重重一巴掌,方惠抱着她不停地哭,主要是气的,生生被气到前晚发烧在诊所住了一夜,
述尔这次没有任何反抗,乖顺又安静地承受一切,掉下的眼泪也全是吃不到后悔药的真诚泪。
她确实错了。
她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了代价。
这个代价不敢跟任何人讲,也没法写进日记当作惩人利己的工,因为作用在她上的疼痛,只会加倍伤害在父母上。
她想起方惠曾声嘶力竭地问她“有没有”,又苦口婆心地让她不要去纠结伤口,可是多傻,她已经让伤口溃得更重。
回到桕城的下午,她曾路过书苑名家的楼下,想起夏天太阳最烈的时候,祝漾意曾说,这里是一个把柄,可以被她尽情在手里。
裴述尔仰看那四个金大字,看到眼睛酸胀。
某一瞬间,她完完整整地回忆起祝乐恪讲的岩县往事,讲柴火鸡在西街,讲抬棺队号角声泪,讲他和祝漾意的家,家里种了颗橘子树。
裴述尔一摸外套兜,兜里就沉甸甸地揣着两颗蜜橘。
她眼泪瞬间就掉下来,哭得止不住。
她发觉自己活得太窒息了,她希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们,在最小最小的时候,跑走吧,不要去牵祝乐恪的手,也不要把祝漾意当替代品。
裴述尔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小卖老板出来给她递纸巾,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被欺负了,她说是,可是该怎么报复呢,她连恨都恨得如此懦弱。
她哭着回家告诉方惠,说自己想转学了,想转去峦市。
她说我想好好学习了妈妈,想认真读书,将来要考去个特别大的城市。
桕城太小了。
桕城真的…太小太小了。
那是2008年的初春,裴述尔凭着自己一级运动员的证书,凭着大姨家了点关系,自己家出了点钱,顺利就读峦市实验中学。
她换了以前的所有号码,连qq都注册了一个新的,唯一保留的就只剩一个胡一通。
胡一通在她去往峦市的前天郁闷不已,“我这还没从家属院搬去锦绣花园呢,你咋又换地方了,还越换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