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芷校考结束后，有个北舞学姐为她推荐了文化课老师，在峦市中学开班授课，专门针对艺生文化成绩考的前冲刺。

        柏芷捻了颗爆米花秀气斯文地咬进中，她涂了薄薄彩，为避免脱妆连脸腮都动得轻缓。

        “明天下午。”

        她又问，“你上的伤好了吗？”

        祝乐恪的走姿上看不出半分他在家着的模样，和正常人已无差，他点，“差不多了。”

        俩人经过广场文化角，其中的橱窗区贴着大大小小的装饰广告、寻人启事海报，其中有一张已经泛黄褪色，纸张四分五裂，上面隐隐可见《寻找祝乐恪》的标语，下附的照片已经斑驳到失真，永远静止在14岁的模样。

        柏芷停在这张照片面前，突然就有些感慨。

        “还以为一年前就能见到乐恪，可现在，一年又一年，泠春姨估计都放弃了吧。”

        那时候桕城遍地都是乐恪，人人皆知家属院有个少年离家，某一段时间连三轮车篷都贴满祝乐恪的照片，穿行过每一街角，一幅幅传送思念。

        终究。

        海报旧了不会再换新的。

        当记忆淡去，好像再鲜活的少年也会被遗忘在人。

        祝乐恪低眸睇视14岁的自己，角向下轻压，

        “放弃也没什么，他可能活得更好，也可能早就死去。”

        柏芷听得有些难过，摇摇，说了声走吧，电影快开场了。

        祝乐恪跟着她转，一眼就看到了从商场出来的胡意彤，边稀稀拉拉一群人，都是住在家属院有些面熟的，和裴述尔玩得好的那一帮。

        胡意彤也看到了他俩，装着高冷隐在他的兄弟伙之间，悄然无声地遁走。

        柏芷和乐恪一齐盯视他的背影，自然都想起了同一个人。

        柏芷笑，“没想到裴述尔会转学去峦市，她倒是越走越远了。”

        她叹气，始终还记得那天下午看到的吻，在祝漾意家厨房，看到的侵占满满的吻。

        她像一个介入者一般难堪地逃走，一秒都不能停，直接逃回了家。

        今时今日想起来，那份心情和她整个人都显得如此好笑。

        于是柏芷转，求证一般地开口，“漾意，你喜欢述尔是吗？”

        祝乐恪安静地看她。

        “小时候乐恪也喜欢她，每次跟我一起玩，眼睛还一直瞥述尔，每次都拿我当靶子去故意逗述尔，只要人吃醋了就特别开心……”

        柏芷长睫下敛，掩饰眼里的神情，“他还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

        祝乐恪挑眼，“…有吗？”

        柏芷笑得酸涩，“我好像一直在你们三个人之间打转，从前大家都以为乐恪喜欢我，述尔是赖着他的人，长大了大家又以为你和我会在一起，述尔只是一直欺负你的人，但我贴在你们边，总感觉自己就是个纯粹的局外人呢。”

        祝乐恪停下脚步。

        不知不觉，柏芷一个人已经跑神着迈很远，等她反应过来回时，乐恪还停在原地，白衣在人往来中逐渐看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