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开腰带，卸下铠甲，脱去外袍，从背后紧紧抱住她，低声问：“宝嫦，你在生我的气吗？”

        江宝嫦觉得自己像在梦。

        牧原极擅看人脸色，插话：“弟妹，你和殿下好不容易才团聚，想必有许多心里话要说，我们就不打扰了，改日再叙旧也不迟。”

        那会让她比死还难受。

        “你别叫我殿下，还叫‘陆恒’，叫‘子隐’，叫‘相公’，叫什么都好，别跟我这么生分。”陆恒了鼻子，把她推到床上坐好，脱掉金丝甲和中衣，赤着上半蹲在她脚边，抬起鲜血淋漓的手臂，“宝嫦，你帮我包扎好不好？你这里有伤药吗？”

        他握住她的手，贴在棱角分明的俊脸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嘴一遍又一遍亲吻柔的手心，直至尝到咸涩的泪水，才有了几分重逢的真实感。

日守在那边，将那些兵士分开看，逐一审问，鼓励他们互相揭发，罪立功。十日之内，揪出三皇子的所有党羽，斩首示众。”

        “……有，我去给你拿。”她急于摆脱这种微妙的境，试图站起，却被他一把搂住，压到床上。

        她在逃避陆恒。

        “大师兄客气了。”江宝嫦回以一笑，打听起程苑和季云生的近况，得知林开诚死于金人之手，她们两人还在边关苦战，眼圈止不住红了起来，“短短几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陆恒见江宝嫦掉泪，动了动手指，想伸手牵住她，又担心她反抗。

        时勇对着江宝嫦憨厚地笑：“弟妹似乎清减了不少，我们忙过这阵子，一定要准备一桌好酒好菜，给你压压惊。”

        他说的情话朴素又动听，透着十二分的不真实，令她不敢轻易相信。

        “你……”江宝嫦紧咬下，忍住涌到眼眶里的泪水，低看着箍在腰间的手臂，竭力调整呼，颤声，“殿下，你的伤口血了。”

        陆恒跟着江宝嫦走进她的住，屏退众人。

        二人齐声答应，说完公事，开始寒暄。

        她怕他生气，怕他追究她在汴京的时候为什么不肯相认，怕他质问她和魏怀安亲近到了哪一步，更怕那张熟悉的脸上出陌生的嫌恶和鄙夷。

        江宝嫦被陆恒亲得心口乱，藏在绣鞋里的十脚趾用力蜷缩。

        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陆恒顺着牧原的话，对江宝嫦：“宝嫦，这密一时半会儿也挖不出来，我上全是血，手臂又受了伤，先去你住的地方洗个澡，换衣裳，再休息一会儿，行吗？”

        她生什么气？该生气的那个人不是他吗？

        “宝嫦……宝嫦……”他制住她的双手按在，更多的鲜血从伤口渗出，滴到白净的玉脸上，嘴又又热，急躁地亲吻她在外的肌肤，动作激烈到近乎暴，却哭得像一个受害者，“宝嫦，别走，哪里都别去，让我亲亲你，让我好好亲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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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等江宝嫦说话，拽起时勇就跑。

        他不敢给江宝嫦说狠话的机会，急着认错：“宝嫦，都是我不好，是我无情无义，是我无能无智，只要你不生我的气，跟我像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江宝嫦犹豫片刻，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得点答应。

        陆恒越抱越紧，用力得像是把江宝嫦当成救命的浮木，声音中带出哭腔：“宝嫦，我知我来得太晚了，知你受了很多苦，知你虽然被迫当了魏怀安的谋士，被迫替他出使，心里还是向着我的。”

        江宝嫦子一颤，美目中浮现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