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穿嫁衣，艳不可方物的美娘，深情地：“韶仪，能够娶你为妻，我陆景铭此生无憾。我向你发誓，往后一定对你一心一意，不离不弃，如若有违此誓，教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陆恒按照江宝嫦的提议，尝试着重用淳于越，派他审问陆景铭。

        她不到。

        一个新朝代的建立，必然伴随鲜血。

        她真的不到。

        韶仪痴痴地看了他一会儿，柔柔地笑了。

        陆恒叫来两个太监和一队亲兵，对江宝嫦：“我这几天只怕有得忙，让他们跟着你，贴保护你的安全。云鹰军如今由薛毅统领，对吧？你跟他商量商量哪些人是可造之材，拟个名单给我，我自有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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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于越既恨自己没能手刃魏怀安，又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殿下充满敌意，碍着江宝嫦，不敢违逆陆恒的命令，便将所有情绪发在陆景铭上。

之前强势得多，显然并不是真的不介意。

        德妃早在魏怀安“自尽”那一日，就疯得彻彻底底，发一夜之间变白，屙溺在子里也不知喊人，每天都抱着儿子的画像哭泣。

        江宝嫦半信半疑地答应下来，自和薛毅拟名单不提。

        江宝嫦知，自己不该把陆恒想得这么无情。

        陆恒将她禁起来，使两个小太监照看，没过几日，她就失足跌进井里，溺水而死。

        陆景铭在逃往金国的路上，被时勇亲手俘获。

        陆景铭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弥留之际，出现幻觉，回到了新婚燕尔的时候，柔声呼唤韶仪的名字。

        她不能将真相和盘托出，不能告诉陆恒，自己心准备了四种药材，加上魏怀安日日服用的参汤，足够送他上路。

        “宝嫦，宝嫦……”陆恒解开衣襟，抓起江宝嫦的手进中衣，语气压抑得像是要哭。

        听说，热而腥的血汇成红色的河，漫过众人的脚面，有几个大臣当场昏厥过去，还有几个言官痛斥陆恒伤天害理，没有好生之德，被牧原带人捆起来，挨了五十大板。

        “三连发火铳？”陆恒眼睛一亮，锐地意识到这项突破的价值，“女儿又如何？放眼天下男儿，哪个有你足智多谋？二嫂在边关冲锋陷阵，带着几百兵将困在城外的数千同袍救出，还一剑刺死完颜烈的副将，这样的功绩，有几人能及？”

        可她从小到大见多了尔虞我诈，习惯了步步为营，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把一颗隐隐发黑的心掏出来给人看，冒着被对方伤得遍鳞伤的危险，说几句真心话。

        陆恒以雷霆手段，将两千多名金莲军余孽和三百多个混进东大营的细推到行门外斩首，又把那个吃里扒外的常孝五花大绑，凌迟死，“请”文武百官俱来观看。

        这一场父子缘分实在浅薄，薄到他只让淳于越准备了一口寒酸的棺材，潦草下葬。

        “宝嫦，一到阴天下雨，我上的旧伤就酸疼难忍，严重的时候，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你给我，求你给我……”

        他按照传言中陆景铭折磨魏玄的方式，以其人之还治其人之，连夜打造出一个水牢，在水中加入大量的盐、辣椒面，把浑是伤的陆景铭扔进水里，日夜浸泡，时不时挥舞长鞭，在犯人上添几新伤。

        江宝嫦迟疑：“阿越是上阵带兵的好料子，虽然情偏激，手段也有些残忍，但是，在非常时期，说不定可以当个酷吏；阿锦和夏莲的妹妹珠儿擅长改造枪械，琢磨出来的三连发火铳已经投入使用，除此之外，军中还有不少能人异士，不过，她们大多是女儿……”

        陆恒没有去见陆景铭最后一面。

        把这样要命的把柄递到陆恒手里，陆恒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像魏怀安一样提防她，再也不敢使用熏香？等她色衰爱弛，他会不会嫌她碍眼，以此为借口，废去皇后的位置？

        “我看，先祖立下的老规矩，也该改改了。”他俯摸摸她的脸，眉宇间出一抹令人沉醉的温柔，“宝嫦，你只拟名单，别的事交给我理。”

        当晚，他喝了很多酒，在天边响起惊雷的时候，闯进江宝嫦的房中，抱着她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