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嫦摊开凤袍，托起衣料，示意他仔细观察凤凰的眼睛：“你看，这不是红玛瑙，而是空心的琉璃珠子，有人提前在里灌满红色的颜料，又用蜡油封死，行事时，只要拿针尖轻轻一戳……”

        两个昔日交好的同乡在慎刑司吵得脸红脖子，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难辨真伪。

        陆恒抬手阻止方宏伯出来解围，斜睨着连宽，：“依连爱卿之见，朕应该立谁为后？”

        单逊急：“陛下这是什么话？鲜血是从凤凰的眼珠子里出来的，任谁听了都觉得是凶兆……”

        “怎么，单爱卿是耳朵聋了，还是脑子糊涂了，听不懂朕的话吗？”陆恒耐心告罄，冷着脸，“还是说，你们看不得朕高兴，非要在立后这件事上跟朕对着干？”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陛下若真的舍不下她，给她个贵妃之位，盛不衰还不够吗？何必一意孤行，寒了我们忠臣良将的心，也害自己受尽天下人的耻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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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绣娘畏罪自尽。

        “微臣知陛下和那位夫人情投意合，恩爱甚笃，可她毕竟是商贾之女，又不幸陷敌营，白玉有瑕，明珠蒙尘，实在不适合当皇后。”

        御史大夫单逊越众而出，：“陛下，凤凰泣血乃不祥之兆，而今外乱未平，民心不稳，不宜逆天而行，请您三思啊！”

多人。若是兴师动众，闹得人人自危，最后却查不出什么，难免落人口实。”

        小顺子挨了几十鞭子，又上了拶刑，十手指几乎被木板夹碎，疼得哭爹喊娘，却抵死不认。

        连宽站出来，侃侃而谈：“陛下息怒，微臣认为，单大人并没有跟陛下作对的意思，只是在发自内心地为您着想，为江山社稷忧虑。”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陆恒讥讽地勾了勾角，说出惊世骇俗之语，“你希望朕放下守贞的念，像娼一样，取悦朝中重臣的女儿，轮陪侍她们，以为代价，换来你们的怜悯和忠心。”

        陆恒耐着子和他争论：“再说，同一件事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可以有不同的解释――你认为礼衣上出现红色的是凤凰泣血，不祥之兆，朕却认为是红云罩，鸿运当。朕立自己的结发妻子为后，正是顺应天命的法，爱卿不必再劝。”

        “……老臣不敢。”单逊连忙下跪，却微微侧过脸，对礼侍郎连宽使了个眼色。

        江宝嫦眼神复杂地看了看陆恒，沉默片刻，并未阻拦。

        小安子也受了刑，他坚称自己是被小顺子撞倒的，还说小顺子暗地里和金莲军勾结在一起，意对圣上不利。

        连宽只当他有所松动，心里一喜，连忙：“合适的人选并不在少数，譬如吏尚书的女儿、赵将军的妹妹、丞相大人的孙女，都是贞静贤淑的大家闺秀。”

        “单爱卿，朕自幼为天命所困，被所有人视为不祥之人，受尽冷眼，碰，如今却否极泰来，位九五之尊，承帝王之统，足以证明天命之说不过是无稽之谈。”

        连陆恒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不仅杀意十足，还透出几分帝王之气。

        陆恒立刻明白过来，下令：“把今日那十二个小太监押进慎刑司，严加审问，尤其是那两个碰过礼衣的太监！再把负责绣凤凰眼睛的绣娘揪出来！告诉淳于越，朕只要结果，不论死活！”

        第二日，对江宝嫦早有不满的老臣一派便以此事为由，强地阻拦陆恒立后。

        “除此之外，临安、应天、平江等几个长江以南的重镇，也需要安抚和拉拢，陛下若能将他们家中适龄的女孩儿选入中，按照出给予合适的位分，既能安定人心，又能充盈后，早日开枝散叶，可谓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