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被王元忠的长篇大论绕得疼，打断他：“丞相究竟想说什么？”

        “老臣作保，从今日起，所有人都不得再提那位夫人之前的事，不得阻拦陛下立后。”

        若是江宝嫦和陆恒因为立后和选秀的事生出什么龃龉，有了离的念，他很乐意为她效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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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王元忠那副仿佛烙进肉里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陆恒一步都不肯退让。

        “不过，朕知在场的诸位无不手握重权，是国之肱，离了你们，朕寸步难行。”

        “如今俞大人和众将士仍在边关苦战，半数江山元气大伤，亟需休养生息，金莲军的余孽还时不时出来作乱，到都需要用银子。皇后裁撤了七百人，以作则，节衣缩食，想方设法为朕分忧，你们却在这个时候劝朕遴选秀女，往里添娘娘，恕朕直言，那么金贵的摆设，朕养不起。”

        “除此之外，请陛下尽快下旨，命内侍省遴选秀女，充盈后。老臣不敢勉强陛下临幸哪位美人，您就当是为了一国之君的面样子，等她们进了，放在边女也好，分到各个殿里当摆设也好，在场的诸位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王元忠用的这招缓兵之计，实在令人难以拒绝。

        “不过，龙凤袍服已毁，重新制需要时间，老臣建议陛下将登基大典和立后大典往后推迟一个月。”

        陆恒从龙椅上起，摘掉旒冕，卸去玉带，低垂着眉眼，看不出喜怒：“既然无论如何都谈不拢，也不需众位爱卿辞官，朕自请退位，这个皇帝，谁爱当谁当吧。”

        他那个嫡亲的孙女王姞怀着一的好本事，进之后，要不了多久便会崭角，他对此很有信心。

        “吉时已定，不能说改就改，那一日朕和朕的皇后穿什么衣裳并不重要，不劳丞相费心。”

        “当然，陛下更没有错，您对夫人情深意重，不离不弃，令人动容，这份情意将来说不定可以载入史册，成为千古佳话……”

        崔行策面不平之色，正要再说，被后的淳于越轻轻扯了一把，只能忍住。

        淳于越心中的气愤恼怒并不比崔行策少，却揣着另一重心思。

        “老臣的意思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立场不同罢了。”王元忠眼底光一闪，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既然如此，不如大家各退一步——”

        典礼推迟一个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对于陆恒而言，只要能在除夕之前登基，早一日还是晚一日，并没有多大区别。

老臣每每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如坐针毡，可谓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啊！”

        听完王元忠的话，单逊、连宽等人连连点，齐声：“臣等愿意听从丞相大人的调停，请陛下三思。”

        王元忠抬起右手，用衣袖了眼角：“我们有心效忠陛下，又怕陛下更倚重那些年轻人，听信有心之人的教唆，哪一日忽然翻起旧账，这才盼着陛下多纳几位温柔贤淑的美人，缔结姻亲，开枝散叶，安一安大家的心。所以，在场的诸位也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