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飞快地看了王元忠一眼，支支吾吾，糊其辞：“陛下，淳于越这会儿……这会儿只怕没办法过来。”

        他低喝：“退朝，此事改日再议。”

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你……你死了也是活该！别缠着我，别缠着我！”

        接着，他出一口鲜血，倒进尘土里。

        底下“轰”的一声炸了锅，有人满脸不齿，有人怒形于色，有人幸灾乐祸，议论纷纷，人声鼎沸。

        他不等那人回答，便冲进城，往江宝嫦所在的后狂奔。

        陆恒以一己之力和能言善辩的言官们争论：“是朕让淳于越去查‘凤凰泣血’的案子，是朕交待他‘只要结果，不论死活’，也是朕派他审问何明灿等人有没有受人指使，和皇后有什么关系？”

        另一个小太监只剩一只眼睛，鼻子被锐齐削去，在外面的肉不知挨了多少刀，呈现出规整的鱼鳞形状，看一眼就让人骨悚然。

        紧接着，他不顾众人的劝阻，大步星地朝椒房赶去。

        淳于越大惊失色，揪住那人的衣襟，问：“你说什么？”

        可他刚走到门口，一个有几分面熟的武官便拦在前面，“好心”地提醒：“淳于大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还敢面？听说陛下龙颜大怒，和皇后娘娘吵了一架，将她禁在椒房中，打算在今日的朝会上狠狠治你的罪。你听我一句劝，赶紧逃命去吧！”

        奇怪的是，平日里禁森严的皇，今日竟由他来去自如，没有一个人阻拦。

        陆恒失态地站起，举目四顾，只觉在场的所有官员都在看他的笑话，连方宏伯脸上的担忧都像隔了一层厚厚的屏障，怎么都看不真切。

        他们拿淳于越和江宝嫦的关系文章，很快牵扯到江宝嫦上，说她对“凤凰泣血”的事斤斤计较，纵容家为非作歹，草菅人命，毫无母仪天下的风范。

        陆恒看向朝臣后方极为突兀的两个空位，脸色沉了沉，问边的秉笔太监：“淳于越现在何？把他带过来。”

        他踉踉跄跄地朝前走了几步，拉开被血浸透的里衣，出一片看得到森森白骨的膛，跪在地上，无神地望着皇的方向，凄厉地：“皇后娘娘饶命……才……才冤枉……”

        太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才不敢欺瞒陛下，淳于越他……他在半个时辰前进了，没有来文德殿，而是匆匆忙忙地……朝着椒房的方向去了。”

        其实，淳于越收到囚犯越狱的消息之后，本来是打算进向陆恒请罪的。

        这天的朝会上，言官们以此事为由，激烈地弹劾淳于越滥用私刑，阴狠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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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大夫单逊：“陛下被皇后娘娘蒙蔽，自然替她遮掩。敢问陛下，淳于越为一个小小的六品官，若不是得到了皇后娘娘的暗示，怎么敢对朝廷命官下这样的毒手？怎么敢在东窗事发的时候，不向您和天下人谢罪，反而缺席早朝？他心中对您可有一星半点儿的敬畏？”

        “什么意思？”陆恒皱了皱眉，意识到事有蹊跷，“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