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快走！”她转挡在淳于越面前，电光石火间，已和陆恒过了五六招，低声，“子隐，你先住手，听我解释。”

        淳于越的语调变得哽咽，双目通红，泪水如珍珠般从眼角落，不点而朱的薄剧烈颤抖：“如今，只有我先行了断自己的命，才能破局――娘娘把我的尸献给圣上，秉公灭私，清理门，便可堵住悠悠之口，重获圣上的信任与爱。”

        江宝嫦见势不妙，趁着淳于越大悲大恸的时机，抢走弯刀，一拍他的肩膀，助他躲过陆恒的攻击。

        淳于越如梦方醒，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倒在门边的妹妹，咬牙往外冲。

        “淳于越，你找死？”陆恒失去理智，提剑刺向淳于越。

        他哭：“娘娘，这段日子我常常想，要是我家没有出事就好了，要是我早点认识您就好了，我一定……”

        “想跑？”陆恒有样学样，作势撞向江宝嫦的弯刀，小臂被刀刃划出一深可见骨的伤口，趁她惊慌后撤的工夫，反手用巧劲敲击皓腕。

        伴随着弯刀落地的声响，他追上淳于越，往龙渊宝剑中灌注真气，砍向少年的后背。

        “阿越，”江宝嫦隔着帕子握住淳于越的手，虽然没有使出多少力气，却令少年受若惊，浑发抖，“情形还没有糟糕到这个地步，你听我的话，先把刀松开。”

        “相公！别杀他！”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陆恒僵如石，手臂定格在半空中，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捉”，既难过自己白担了这个骂名，又急着助她脱，竟然拉住她的衣袖，从里面抽出造型奇异的弯刀，抬手横在颈间。

        江宝嫦回之后依然苦练不辍，手日益进，为了陆恒停手，又故意往他剑上撞，一时之间，二人竟然难分高下。

        “娘娘，能够与您相识一场，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少年鬓发散乱，满脸是泪，卑微地匍匐在她脚边，仰痴痴地望着她，神情中充斥着病态的迷恋，像一条只对主人保持忠诚的疯狗，像传说中以望为食的怪，既单纯又凶戾，既美丽又邪恶。

        陆恒一脚踹倒守门的淳于锦，剑气横扫过来，将结实的门板劈得四分五裂，大步跨进殿内。

        外面忽然传来女子的痛呼。

        只见高贵清雅的美人坐在矮榻上，子微微往前倾斜，紧握着俊俏少年的手。

        千钧一发之际，后传来焦急的叫声――

        淳于越连连摇，心知死期将至，放纵自己的贪念，僭越地望着江宝嫦的面容，用目光描摹清丽的眉眼，打算把她的样子牢牢地刻在脑子里，带进棺材中。

        “解释？好，等我杀了他，再听你慢慢解释！”陆恒连连冷笑，试图绕过江宝嫦，结果淳于越的命，却被她紧缠着不放，心里越来越恼，“江宝嫦，我不想伤了你，快给我让开！”

        “娘娘不必自责，我早就该死了，这半年多的舒坦日子，全是娘娘赏给我的，我错了事，理应付出代价。”他的年纪到底还小，不可能不怕死，手腕一抖，锋利的刀刃在颈间切出鲜红的血线，乍一看像系了一条细细的绳索，“娘娘，淳于越在此向您拜别，请您多多看顾我妹妹，如果有缘分，咱们来世再见……”

        他看清江宝嫦和淳于越的亲昵情态，不由怒火中烧，气冲牛斗。

        “阿越，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话？”她于翻转腾挪之间分出心神，看向呆站在角落的淳于越，急得高声促他离开，“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