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抬起右手，狠了狠心，掴向自己的面门。

        话音未落，陈庆在殿外高声喊：“陛下驾到！”

        白芷适时接话，：“王小姐有所不知，娘娘这功夫是圣上在潜邸的时候亲手所教，娘娘日夜苦练，圣上所赠的兵又不好驾驭，一不留神便磨出了茧子。不过，娘娘说有茧子是好事，女子有自保之力，总比任人宰割强得多吧？”

        “娘娘说得有理，臣妇想起那些金莲军烧杀抢掠的样子，仍然觉得心有余悸。臣妇决定回去之后立刻请位镖师，学一学拳脚功夫，我们家那两个小丫也得跟着学！”

        底下坐着的年轻妇人们大多经历过战火，闻言深以为然，纷纷附和——

        王姞怎么都没有想到，动辄和祖父等人争吵辩论、态度强的新帝，还有柔情似水的一面，心里又羡又妒，咬紧朱，一言不发。

        王姞心里一喜，捧着红的手腕了几下，委屈地抽泣了两声，慢吞吞地跪下去，嗓音怯：“臣女拜见陛下。”

        江宝嫦神情微怔，没有回答。

        等她着红红的脸儿，哭哭啼啼地从椒房走到西华门，不出几日，整个汴京的人都会知新皇后心狭窄，手段狠辣，连带着圣上也要不高兴。

        江宝嫦方才还盼着陆恒过来，等他真的来了，又生出几分忧虑。

        “听说娘娘手里有几把三连发火铳，能不能拿出来给我们长长见识？我家相公总说娘娘是女中豪杰，让臣妇学着点儿，求娘娘多多指教！”

        王姞的俏脸红一阵白一阵，正打算辩驳，被江宝嫦强行拽起来，疼得尖叫出声。

        江宝嫦的手指和王姞一样纤细，力却不容小觑，得她快要疼哭，语气依然淡淡的：“本确实常常上阵杀敌，那个时候，你总是躲在王家的车里，既不面，也不下地，每日的牛、酒菜和瓜果都由仆们小心翼翼地送进去，本看见了，心里羡慕得很呢。”

        若是他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难堪，或是和王姞眉来眼去，故意刺激她，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会说出什么难听话，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她暗暗想——

        王姞的眼眶中蓄满泪水，想哭又不敢哭，看向江宝嫦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畏惧，下意识地问：“那是……那是哪里来的？”

        外命妇们齐齐下跪行礼，喊：“臣妇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逃难的路上还谨遵大家闺秀的规矩，衣食住行又如此奢靡，实在令人喜欢不起来。

        王姞的肌肤每日都要用牛浸上半个时辰，养得弹可破，要不了几巴掌，便会高高起。

        然而，江宝嫦出手如电，制住王姞的手腕，箍得她动弹不得。

        ……

        周围响起嗤笑之声。

        “皇后免礼。”陆恒大步走向空着的宝座，完全无视了俏可怜的王姞，“众位夫人平。”

        江宝嫦站起，远远地望着陆恒，见他依旧冷着一张俊脸，像是在座的各位都欠了他许多银子似的，暗暗叹了口气，屈膝行礼。

        “不过，这些茧子并不是那个时候落下来的。”江宝嫦托着红了一圈的手腕送到边，贴地轻轻了几口热气，“妹妹的肌肤真是，本只是轻轻拉了一下，就红成这样，不知的，还以为你受了什么酷刑。”

        “本又没有怪你，何必这么着急给自己找罪受？”

        江宝嫦笑着一一答应下来，：“时辰不早了，开宴吧，咱们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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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恒坐在江宝嫦边的时候，江宝嫦的心口突然快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