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派来的人找到崔妙颜的时候,清平既高兴,又难掩失落。
崔妙颜抛下柳条,笑着答应一声,快走几步,扶着他的手臂坐上新好的躺椅。
清平连忙摇,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僵着手指轻轻描摹她肚上的纹路:“主子怎么都好看,在才眼里,主子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一对燕子欢叫着在冒出芽的柳树间盘旋了几圈,打算在屋檐底下筑巢。
他靠在她怀里,像一只脱掉坚的保护壳,变得脆弱而丑陋的怪物,难堪地:“主子,才跟您说实话,才可以毫不犹豫地为您去死,但才不敢、也不该任何亵渎您的事。”
她强拉着清平的手,摸向小腹上凹凸不平的花纹:“清平,你告诉我,你觉得这样的我丑吗?”
这一路经历的波折和清平的残缺,只会让她更珍惜今日的圆满。
崔妙颜拉着清平摸遍浑上下每一个位,最终把他推倒,骑坐在白皙的膛上。
“你紧紧抱着我,温柔又热烈地亲吻我,那种发自内心的怜惜和尊重,是我梦寐以求、却早就不敢再奢望的……”
昨夜下了场大雨,崔妙颜清早起来,发现新辟的小池盛满雨水,小小圆圆的荷叶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水面。
她搂住清平的肩膀,伤感地:“清平,你知吗?我最怀念的不是在家中大小姐的岁月,也不是在里得的时候,而是在凤阳假装感染瘟疫时,你主动跟我同床共枕的那一夜……”
很快,崔妙颜变成一汪春水,被清平搅出一层又一层涟漪。
崔妙颜笑:“我知了。别担心,宝嫦妹妹是个聪明人,又见过许多世面,不会大惊小怪,更不会干涉咱们。”
崔妙颜所言不虚,江宝嫦果然对二人的私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让清平继续她里的掌事太监。
伴随着响亮的吞咽声,折磨崔妙颜的痛苦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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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阉人也能很多讨好主子的事,你是里的老人,不会不知吧?”她的眉目间充斥着介于成熟妇人和少女之间的妩媚,割裂而动人,“既然不想让我守活寡,就得多下下功夫,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学会,对不对?”
“颜儿,快过来试试椅子怎么样。”清平在“讨好主子”一事上十分用心,又有天分,屡次得到夸奖,逐渐找回自信,说话事变得大方了许多,转招呼崔妙颜过去。
“阉人怎么了?”崔妙颜不以为然,“我说过,我永远不会瞧不起你,你也不会瞧不起我,你都忘了吗?”
他顿了顿,又:“这里的纹路,像湖中起的涟漪,非但不丑,还很适合入画。”
清平不敢直视崔妙颜的眼睛。
清平愣了愣,眼底闪过泪光,带着哭腔“嗯”了一声,主动埋进她间。
回程的路上,崔妙颜把伸到清平膝上,示意他给自己脚,问:“相公,你有心事吗?”
又是一年春天。
寿康地方不小,江宝嫦给的用度又充足,崔妙颜便捡起少女时的爱好,和清平一起布置庭院,叠石造景,不出一年,便把这片天地修整得生机盎然,富有野趣。
“才……才是个阉人,不能像先帝一样,和您男欢女爱,鱼水交,才会害您守活寡,您还这么年轻,往后漫长的几十年该怎么熬过去?总有一天您会后悔,会觉得才面目可憎。”
崔妙颜白日和清平像主仆一般相,夜里却变成恩爱夫妻,同床共枕,缠绵不休。
如今,她的父母兄弟全都平平安安,儿子活泼可爱,表妹贵为皇后,又得了一个知冷知热的良人,也算是上天待她不薄。
清平亲手为她打了一把躺椅,和乡间那把一模一样,由于技艺不,磨得手上全是水泡,这会儿正在进行最后的调整。
“……没有。”清平大概这辈子都无法适应这个称呼,却不再阻止她,低,“颜儿,等咱们回到里,若是有外人在场,言行举止还是要注意些。”
她折了一枝柳条,放在手中把玩,望着清平的背影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