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洛歆刚刚示弱的表情然无存，然大怒，“你不可能藏她一辈子！她毕竟是……”

        男人难得的茫然，他白皙的面颊上缓缓浮现出一点浅淡的粉色痕迹，颧骨上被她的指甲划伤一细细的红痕，滴出血珠。

        她当众打了他的脸。

        “我说，把她带走。”戚梦年摸了一下手腕，打断了她的话，平静重复。

        座位还没搬过来，弯腰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他索单膝跪下来，凑在她膝盖前面，哄小朋友似的仰对她说话：“我食言了，对不起，说好不来烦你――”

        洛歆很狼狈地离开了拍卖会场，会场内前所未有的安静，落针可闻。没人敢议论戚梦年。这是权势和金钱的力量。

        “好……”金娴张了张嘴，吐出一个字。

        “……”金娴觉得很好笑。

        她不想兜圈子了，很冷静地问他：“听说，你要结婚了？”

        但谁叫洛歆明明进了安检，却是放弃了去巴黎的航班从机场赶回来找金娴。

        他说：“时间到了，按程继续。”

        “啪。”

        撕破脸还想装没事人。当她是傻子，还是笃定她没种，不敢跟他翻脸？

        “――不必。”男人的声音响起，音色熟悉，语气却格外陌生，带着令人发寒的冷意。

        昨晚她想好了，如果他承认了这件事，就用卧室的花瓶摔他……可是现在花瓶不在，她手里是空的。

        金娴看着他不说话。

        金娴猛地抬。

        男人一笔的黑色的西装，高长，迈过几步，阴影笼罩她的全。他背对着她，把她严严实实挡在后，不让洛歆看到一点。他冷漠吩咐保镖：“带出去，不要让她再乱说话。”

        正经事不说，跟她聊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这是狡辩的艺术吗。

        他一点点慢慢说着，语气温柔，她口抽得一疼。

        保镖闻言一凛，和会场安保一起聚过去：“洛小姐，对不起了。”

        戚梦年眼神一动，悄然松了口气，不再那么紧绷了。

        沈欢言哪能放心。金娴看起来平静得吓人，戚梦年也很吓人，她害怕金娴吃亏。

        他很坦然地笑：“终于知了？我没瞒你，只是琐碎小事太多，还没安排好，这阵子公司也忙……”

        “……”金娴面无表情地盯着戚梦年的背影。

        沈欢言紧张地拍拍金娴的手臂，让她回神。

        灯光便开始变化，主持人挂着僵的热情表情上场，工作人员开始在场内活动，参与者不再议论纷纷，而是故作无事地讨论等会登场的那副现代派油画。

        看来洛歆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话。

        戚梦年挥手示意加座位，转过，微微弯腰：“怎么？生气了？”

        金娴收回手，俯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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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奇怪，刚才说话那么生，现在对着她却是一副温和的脸。

        她脸色更白，口不停剧烈起伏，不过气。

        貌岸然，衣冠禽兽，豺狼人面。

        “别生气，阿娴，今晚有块好玉，如果你喜欢就拍下来……”他很习惯地碰她的手，像以前七年的每一次一样自然。

“你让保镖先下去，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聊一聊好吗？”洛歆在保镖的阻挡下凝视她。

        坐在旁边警惕地旁观。

        他承认了。这么直接就承认了，好像一直在等着她发现，甚至好像没发现是她自己不上心的错。

        拍卖会开始了，台上热闹起来，他杵在这里也不像话，让很多人借机频频往金娴上看。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

        他也没想过她发现的后果，好像理所应当地认为，他就算结婚，对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影响。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金娴回过神，从她的搂抱中挣脱出来，轻声说：“你先回去吧，暮暮也回去吧。”

        他甚至出一点笑容。

        “唉。”他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