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会儿，她的眼神就凝固在了他上，忘了去看手机屏幕上播放的画面。

        她忽地内疚。

        刚才戚梦年摸过她的手背，就是她现在抚摸的这快地方。他试图哄她开心。

        ——刚才他离开的表情是不是有点落寞？他说“我听你的”，声音那么小，姿态那么低。

        戚梦年往日对她的视线非常感，只要她看一眼，就会立刻有感应，抬向她看过来。

        她把高居云端的男人拉进凡尘里，距离一近，就开始嫌人家手脚、啰嗦多事。

        金娴又一次从手机屏幕后面出一只眼睛，向他窥视。

        “……”金娴悄悄移开目光。

        不落地的慈悲就是无情。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搭在纸面上翻阅，腕骨有一小块微微凸出，挂住红线穿成的桃串珠，引着她的视线。忙于正事的他变得陌生。

        其实戚梦年的长相非常致，轮廓深邃，五官也像是心描画过，眉眼鲜明，即使低垂半阖的时候，也晕着令人恍惚的光彩，薄而红，天然微微勾起，即便面无表情，也显得情，仿佛是不落俗世的慈悲。

        但是这一回，他没抬回望她，仍旧低忙着工作。

        戚梦年放下文件，指尖轻轻落在办公桌上，有点响声。

        她实在是很喜欢戚梦年的外表，看着看着，就有点……止不住遐想。

        完全不能工作了。他从来没被金娴注视这么久过。办公桌遮挡下，他西装里、双之间，已经被她游移的目光，看得起。

        是不是她口气太重伤了他？她完全没有攻击的意图。需不需要再解释一句？

        她盖弥彰地低摸自己的手。

        “咳。”她干咳一声，尴尬地制止自己的遐想，暗自骂自己自找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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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更喜欢戚梦年伏在她上的表情，反差大到离奇，像敲碎雕像外壳，出内里狂热到令人恐惧的念痴妄。

        她下意识又看了过去，发现他薄紧抿，一感应到她的视线，立刻抬与她对视。

        罪过。

        ——也别移开目光，一眼也不看他。

        手机不好玩了，她坐立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心里乱七八糟，情绪不断起伏。因为对他态度不太好就这么犹犹豫豫，承受不了一点他的冷落，脑子里浮想联翩。金娴觉得自己的表现完全像是……青春期暗恋的少女。

        因为没有缺陷，就适合放大、放大、再放大，成一尊传世的巨型佛像，宜用纯金镀，高居金殿，庄严、尊贵、遥不可及。

        金娴仔细打量他的脸。

        别一直看他，看那么久。

        全都是失控的、癫狂的、暴烈而纯粹的渴望。

        他出卖肉，被折腾的还是她……虽然她喜欢，但是这算什么“哄”？还是他占便宜。

        有这么忙吗？她慢慢把手机放下来，看他的手。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阿娴……”

        或许不应该这么直接地把他赶走，应该再耐心一点，让他哄一哄。万一他愿意出卖肉哄她开心……

        ——难他也生气了？

        她在心里默默计数，超过了三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