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房门发出沉闷的响声，被站在门口的男人撑开。

        眼前是一栋酒店。

        他的嘴似有似无地碰上了她的耳廓，轻声：“我来陪你。”

        房门在他后关闭，他站在玄关挡住她的去路，仍旧带着“温和”的表情，眼神让人发抖：“关什么门？嗯？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他的口猛地一痛，嘴角的微笑更加明显，声音近乎嘶哑的耳语，透出令人发寒的冷意：“阿娴，我的妻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衣着仍旧一丝不苟，他把手腕上佛珠的位置调整好，系上袖口，把西装的扣子扣好，重新挂上温和的表情。

        戚梦年沉站在门口，先让自己的嘴角扬上去，再抬起手。

        终于到了。她的房门紧闭，就在他眼前。

        “叮。”

        离家出走？不说一声就在外面住？

        他咳嗽着说：“您看看定位，没走多远。”

        金娴没想到他还有个开场白，撑在门后的手动了一下，沉重的房门有闭合的趋势。

        现在的情形越来越像捉了，侦探不敢出来面对他，简短而小心地把打探到的信息发给他。

        戚梦年扶额。

        才过去五分钟而已，有什么好问的，这条街上红灯多得要命，即使是金娴乘坐的豪车也难免等了两个六十秒的红灯。丢不了的，市中心的路况这个样子，又遇上晚高峰，神仙也得堵。

        他卑微渺小，在她那里像个笑话。

        “咔哒。”

        这一路漫长到可怖，等到戚梦年停车推门而出，他重新踩在地面上，竟然从心底生出一种虚假的错觉。

        7716。房间号。

        戚梦年面无表情，缓缓抚平袖口的褶皱，走进酒店。电梯上行的速度极快，他照着电梯内反光的景象，一点点把自己变得“正常”。

        这让他很难控制情绪。

        7716。

的行踪。

        他低下，气息靠近她的耳朵，她背后倏地起了一层鸡疙瘩，像被掠食者盯住的动物动弹不得。

        戚梦年默默数着数字，一间一间，缓步走过。静音地毯收了足音，他无声无息，连呼都压抑在腔深，不出一点破绽和痕迹。

        侦探默默抽冷气。

        金娴下车之后，自己进了酒店，开了一间房。

        他下意识拿起手机，想给金娴打个电话。

        可是他又强迫自己放下。他不愿意问出他不想要的答案。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自己都觉得稽，他机械地抚摸着腕上的桃佛珠，一粒粒碾过去，心火却没有因此熄灭，而是越发烧得狂妄。

        嗔恨、怨怼、嫉妒……恐惧。

        在他敲门之前，房门突然被里面的人打开了。一明亮的光线从房间内照出来，熟悉至极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电梯发出轻柔悦耳的提示声，他踩进这一层。

        戚总像疯了似的。不过他也理解，毕竟谁的老婆跑了谁着急。

        戚梦年单手握住她的手腕，迈步走进房间里。

        到他口高的女人突然变得小而陌生，半还在门后，出来的双臂是赤的，她穿了抹裙，肤色透白得像雪，色鲜红滴，看到他时故作惊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