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他涕泗横的惨样，眼睛已经发红了，决定安抚他一下：“撬锁。”

        一遍遍冲刷后，血色终于变淡，齐钊稗拿出医用棉花让他入口止血。

        血滴到地上的一刻，被手电筒的光照亮，同时他躺倒在那，衣角反光，她忽然被什么惊醒一样，在黑夜里出迷茫眼神，捧住了他的脸，掐他的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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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冤。”

        从外面看，一切如常，只有她知，这里面已经拆光了，空空如也。——辛少颐开始哭，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他肩膀都被带得抽动起来，“好痛啊，我那么喜欢你……”然后就是一些听不清的叽里咕噜，齐钊稗还没见过情绪化到这种程度的人，怀疑他有一些危害生理的神病变，听说有种妄想症叫钟情妄想，结合他对自己表现的那种不寻常，她二次考虑拨打120。

        他想，我可以铺开纸张，构思一个受狂的故事了。

        “前台会陪你去。”她说。

        她花了一个月时间，磨坏了四把线锯拆了防盗铁门上的链锁，事后换了一条新旧程度差不多的，钥匙拿在手中。

        辛少颐感觉有什么靠在自己口，应该是她的？她在听他的心？

        “要提前结束吗？”她问　，“以防万一，去医院看看。”

        辛少颐抬望她，眼睛里还有一层水，反光很亮。

        他想张开眼睛，然而张不开，一丝光明过了很久终于漏进来，床——她的脸。

        往下按小腹，“这里？”他轻哼，把眼睛和嘴上的铝箔胶带撕下，团起，丢在她刚丟下的那团旁边，让它们互相依偎。

        好过分的态度……辛少颐想起第一次她推门而入的眼神，她真的能正常社交吗？还是只厌烦我？

        哦！他也惊醒了——这分明是刀子划开胶带！

        它们的高光变得稀碎，像一朵花一样辐展开。

        齐钊稗回想一些关于学校的撬锁经历……天台？好像有过。

        齐钊稗从办公桌的内嵌柜里取出两瓶常温矿泉水，把翻盖垃圾桶也扯出来，让他漱口。

        齐钊稗一边给他解开手，他一边用一种听起来像撒的口吻埋怨：“你下手好黑，我感觉我快死了。”

        然而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坚持地问：“天台，你怎么进去的。”

        幸好下一刻他说话了，虽然声音嘶哑：“朝阳。”

        铁门后是老式防盗门，十字锁，一开始用塑料片插门拨不动；看锁孔锈迹斑斑，锁芯八成也锈了；她不死心，上油，试图像新闻里入室盗窃的贼一样用锡纸开门，然而这终究是门技术，一时兴起比不过人家“饭碗”。

        齐钊稗扬眉：“嗯？”

        他垂下眼睑，了一下上，珠也破了，慢慢地说：“解开我。”

        她一手抓他两个手腕，一手拿起手机拨号，其实并不牢固，但辛少颐看着她的手有点入迷，长而坚韧，手背鼓起青，“对，带套衣服上来，xxl的，男装……”齐钊稗交代完，目视前方，注意力放空。

        “你有钥匙，不是。”他鼻更红，整个人不知进入什么幻想里了，显得非常糟糕，情绪崩溃，嘴边还带血，惨兮兮的。

        当她以为锁芯已经完全损坏，无法开启时，终于在某个百无聊赖，再度尝试的晚上听见一声轻响；她呼出一口气，推门而入，从子里抽出螺丝刀，卸下六颗螺丝，把门后的外装门锁拆下。

        辛少颐每一次的自毁都能得来怜惜，他享受这种被关注的感觉，于是养成习惯，但是她没有投以一个多余眼神　，甚至变得更加冷酷，可耻的是……辛少颐发现自己好像更兴奋了。

        你自找的，抽烟室抽完再进，我都不会打你。她心想。

        在扭曲的环境里，人就是会随着扭曲的。

        “你送我。”他一手拽着她的袖子，一手拿起水了漱口。

        ——你会忏悔，未置我于死地。

        我本来就想死，你何必惊慌？

        “学校天台……”他说。

        毫无人情味，毫无怜悯心，分内之事也不想——工作以外，就是这种面孔，一如既往地冷血。

        不断尝试，不断失败。

        从家里拿了锁匠工，别子着单钩，上了几次油，插入终于顺利了一些；别子卡住一边，单钩朝其他三个方向摩，弄。

        她按他的肋骨：“这里怎么样？”

        “疼。”

        他有点晕乎乎的，抬手要抱她，齐钊稗按住他的双手:“我打电话，你别乱动。”

        齐钊稗无动于衷:“医药费会从我的工资里扣，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