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烦了也没有我,说行,一起上路。
我感叹,世上的行尸走肉何其多啊。
下班回家。失去我感谢的男人在夜半时分又出没在眼前,我特意绕了路回家,但还是撞了大运和人家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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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比这里更地狱的地方了。”我说。
今天的货物源源不断,让所有人疲惫不堪。同事告诉我:都是那个叫刃的通缉犯干的。
我知,我的好日子要来了。
给人掏心掏肺时想起昨夜无逻辑的梦境不是个好事。隔工服那一层薄薄的塑料布,油脂和黑掉的血顺便沾上我的灵魂,我想起梦境里唯一清晰的男人,也想起街外写着好多个0的悬赏公告。
“你不要太卖力,会让我们都变廉价。”同事说。
刃捡到一个人,临走她不松手,他也不好上路。
我捡到一个人,人走了,临走还送我一笔巨款。
他嗤笑一声,扔来一个东西。
这种情况难免让人想到杀人越货。照现状来看刃觉得自己像那个杀人的,就是没有货。屋子的主人躺着呼呼大睡,他也只能收回自己没有意义的剑和杀心。
“我是要下地狱的人。”刃说。
日复一日的工作还在继续。
直面财富需要的勇气比看死人需要的多,在刃离去前,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他的大,告诉他我愿意牛报答他的慷慨。
我接住了,不是人,不是炸药,是一袋子钱。我这辈子都赚不来这么多钱,死了也不会有人给我烧这么多钱。
满地的尸和他非常相,我脚下踏着通缉犯只剩照片的悬赏令。想了一会儿,我可算想起来他好像叫刃,于是壮着胆子问他:“你要杀了我吗?刃。”
在破晓之前,他离开了这里。
“它们要剥削我的时候,总有办法让我便宜起来的。”我搬来其他商品,告诉在场的人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规则。
我这才意识到,昨夜指节漏下的完整肉,是一笔这辈子都赚不来的大钱。大到我痛心疾首,扒的时候多用了几分气力引得同事频频回首。
源源不断的人死掉,源源不断的人出生,循环来去,我也是其中一个微不足的分母,总有一天会躺在水线上被掏心掏肺。
我死不放手,真心实意地说:“这里就是地狱。”
在上,刃环顾四周,发现自己都这样了,剑和衣服还是这里最有价值的物品。
局面在心的某人剑下僵持不动,但总得有人出让步。死对现在除了钱一无所有的我来讲是件小事,可能还是个奖励。总之,我死不放手。
我累的无言以对,生平第一次意识到因果报应来的如此快。如果这份工作不是计时而是计数,我可能还会感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