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会看不起他?
越往里走,季棠越觉得不对。
她跪在空的大殿之上,明黄色的帐幔低垂,空气中有淡淡的龙涎香气,所有人俱退了下去,寂静无声。
装神弄鬼!季棠有几分不耐烦,到底没有再多说。
季棠阴沉地盯着小太监,直将他盯得两战战,这才开口:“皇上召辛录事所为何事?”太蹊跷了,不由得人不疑虑。
太监为难:“这……这是皇上的旨意。”
车行至御,便被拦停,二人转乘轿,由小太监引路,一路前行。
小太监都快哭了:“这……皇上所思所想,岂是我等敢妄加揣测的?求太傅大人不要难为小的,小的真的不知啊!”
太监解释:“回禀太傅,皇上这会子在养心殿。”
季棠不肯假手于人,亲自帮她穿,手却很有分寸地尽量不碰她:“以后无人的时候,喊我季棠。”
约摸跪了有小半个时辰,才有一人掀开帘幕走进来,同样明黄色的靴子进入她低垂着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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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摇:“还是有些乏,要不大人喊婢女进来帮我吧。”
他喊停那个太监:“这不是去太和殿的方向。”
苏锦书望了季棠一眼,神态弱地被两个人扶了进去。
季棠的心下来,给她穿完毕后,抱着她上了车。
“你抬。”清越的声音从她上方响起,极迷惑。
“大人没有表字么?”她合着他的动作,脸颊蹭过他前微凉的衣料,那里绣着只振翅飞的仙鹤。
季棠皱眉:“皇上从不在自己的寝殿接见外臣。”养心殿属于后范围,连他亦很少涉足。
“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苏锦书却念了一句诗经,“大人的名字,寓意很美好。”
季棠找出官服递给她:“别担心,有我在。你有没有力气自己更衣?”
她伏下:“微臣辛见青拜见皇上。”
她微抬起,视线上移,看着龙袍上张牙舞爪的金龙。
到了地方,他被拦在大殿外,皇上边那个明外的大太监笑眯眯地说:“太傅,皇上只请辛录事一人进去,还请您在偏殿稍待。”
大岐门第之见甚重,因着他出低贱,即使后来战功赫赫,官至太傅,仍有许多门阀子弟在背后非议鄙夷,十分不齿。
他想起临来之时,皇上说这话时眼底泛起的兴味之色。
苏锦书自始至终不答话,等小太监出了门,才微笑:“真是天威莫测,不知皇上召见我这么个小人物是为了什么。”不是好奇还是敲打,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季棠眼底迸出一丝怒气。
皇上仔细打量她,见她眉宇间虽带病气,却不颓丧,反而有种羸弱之
说了,辛录事务必去一趟,如果走不动路,就用轿抬过去。”
“没有,我是贱出,无父无母,不知本姓,这名字还是自己知晓了些事理后,随便取的。”说起那些悲惨不堪的过往,季棠面色淡淡,心里却有些紧张。
季棠垂下眼帘,略思忖片刻,便:“罢了,本官陪她同去,你先在门外等上一等,我们整理一下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