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玻璃qi皿的反she1吞没了窗外的黑暗，只有试剂瓶中偶尔冒出的气泡轻轻打破寂静，实验室的角落里摆放着一盏台灯，被特意调低了亮度，以尽可能避免cui化剂受到光照的干扰——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只能在深夜进行实验。

        陈越站在实验台前，专注地调整滴定装置的liu速，手中的动作沉稳而jing1准。他的目光偶尔扫过试剂的颜色变化，耳边环绕的只有试剂缓慢滴落的声音。

        完成这一切后，他转tou看了一眼李旻，她此刻正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知dao她最近很累，这几天她为这个实验忙得比他还要多。那些细小却复杂的实验步骤，是她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才梳理完善的。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陪着他一直待到了凌晨。

        想到这里，陈越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默默脱下shen上的大衣，遮在她的背上。动作极缓，生怕惊醒她。

        盖好衣服后，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慢慢在她shen旁蹲下，视线自然地落在她的侧脸上，灯光洒在她的tou发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他早已见过她在他面前卸下伪装的样子——温柔、脆弱，或者是偶尔的撒jiao与依赖，这些他都熟悉并默默习惯了。但他发现，这样的“熟悉”并不会让他感到麻木，反而让他每次看到她时，都会忍不住被不同的细节xi引。

        就像现在，她微微侧着脸，脸颊下压出一小片不太明显的凹痕，长发散在肩侧，柔ruan得仿佛能rong进夜色里。嘴chun微微抿着，呼xi浅而均匀，在台灯下显得格外安静。

        他忍不住靠得更近了些，手指从她额tou的发丝一路hua过她微微颤动的睫mao，落到她的chun边。

        突然，李旻的睫mao颤了颤，接着缓缓张开了眼睛。

        目光在朦胧中渐渐聚焦，发现陈越的脸离她不到半臂的距离，眼神带着些许急促的慌乱。

        “您睡着了……我怕您着凉。”他的手顺势抚摸上她的眼睑，担心她刚刚睁眼还不适应，细心替她罩住直she1的灯光

        “你穿的也不多。”李旻的目光落在自己肩上的大衣，伸手要将衣服脱下还给他。可她刚一动作，陈越便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不用的，我shenti结实着呢，老师。”

        见她挑眉看过来，怕她不信，又下意识ting直了背。

        看到他认真坦率的模样，李旻忍不住被逗笑，“你shen上哪里是我没见过的。”

        这话听起来轻飘飘的，却让陈越的动作顿住了。她的睫mao刚好扫过他的掌心，带来一点细微的yang意，让他的手指本能地缩了一下。

        “那您更应该相信我了。”他垂下眼，像是要掩饰自己的窘迫，手上的动作依然无比细心。不容她再推辞，他将大衣重新掖紧，又理了理衣角，才慢慢站起shen来。

        “您再睡一会吧，实验结束还早着呢。”陈越从旁搬了把椅子，静静地坐在她旁边，长tui随意地放松着伸开，低tou看着她的神情依然专注。

        李旻却没有顺从地闭上眼，而是懒懒地靠在桌边，侧tou看向他，“我也不困了，想和你说会话。”

        她顿了顿，目光略微飘向实验架上的试剂瓶，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们好像……很少真正谈谈彼此的事情。”

        这句话轻描淡写，却像一块小小的石子，投入了他们之间那看似平静的水面。

        陈越低下tou，再次看向手里的实验记录。他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着一个圈，在用这种方式消解心底突然浮起的某种复杂情绪。他的目光垂落，眉间的线条微微凌乱，有什么沉甸甸的念tou卡在那里，让他一时难以开口。

        他们已经亲密到几乎无可保留的程度，他知dao她的每一寸肌肤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