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关门?”
贾郝仁反倒笑了,笑如财狼。
“老师们都生病了。”
“还真是巧啊,都生病了,怎么不一起去死啊。全死了才干净。”
衙役们听到这一句都抬愣住了。
庆国崇尚求学敬重老师的风气说来久远,那个时候六国鼎立,强盛富有的齐国开了“稷下学”,教育由此始。
君子学六艺知理是为正。
到了庆国一统天下,皇帝更为重视臣民的教育。县里有乡绅富凑钱开办的私学,郡上有官家筹办的“庠”或“序”再往上读,咸阳开了“国学”。
官员的选都是从学员里出来的。
在庆国,庆人的脑子里,刻着“人无学识既无用”思想钢印。教书育人的老师,比阳光还重要。庆律第一条,赫然写着尊师重。可以说,敬重先生是比吃饭还平常的事情。
而今,他们的上司,沛县父母官竟然对老师口出恶言,这是无法接受的事情,他们错愕地盯着她,好似瞧着天火降临灭世般错愕。
“咳咳...”
曾建轻咳了好几声,打破沉默,贾郝仁自知说错了话,将手指敲在桌上“哒,哒哒。”换了个语气,“老师们教书育人,为了庆国辛苦。既然生病了,曾师爷,你赶快备上厚礼,本官要亲自去探望。”
曾师爷连连称是,带着衙役们出去了。
外的天是那么蓝,县衙里的天倒翻了阴云。
老师们告了病,闭门谢客,只出来个童子不不地传话,“老师说,这病来得蹊跷,恐传染了大人,还请大人饶恕不见之罪。”
贾郝仁和曾建碰了一鼻子灰不敢发作张嘴想问,那童子抢先回话“老师对学生就如父母对子女,孩子犯错父母亦有教养之过,这才急火攻心生了病,要想先生快些好转,还得请沛县的父母官多想想法子。”
贾郝仁坐在狭小的车上闭目假寐,无不怀念曾经的大车。曾建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咦”了一声,只觉得街上好似多了些生面孔。
“大人,咱和刘...咳...刘亭长不能了再僵下去了。”
贾郝仁眼动了一下,并没有睁开眼睛,很明显在等曾师爷继续说下去。
“....卑职有一蠢念,要不您听一听,若是不合适,就当风而刮过。”
曾师爷收了扇子斟酌,贾郝仁还是闭着眼不问世事的模样,只是那高昂的下巴微不可闻地往下一点。
“要说刘亭长啊,也是记情之人,卑职看得真切,她对您确实颇为敬重,年轻人嘛,难免气盛。”
曾建偷摸瞥了贾郝仁一眼,方才安心继续,“她能有今天,恰如稻谷种下去遇到好天,到秋日里才能丰收。您之于她,是恩师,是贵人。老师不是说了嘛。老师对学生正如严母对逆子,哪有什么隔夜的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