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先说,好不好?”
长庚挑了一下眉,但顾昀只是短促地笑了一下。他匆忙整理了下被雨打歪的温莎结,从大衣口袋里取出盒子,放在了对方手上。
“定情信物。”他耸了耸肩。
顾昀以为会咬掉自己的,但没想到自己的声音反倒十分平静。自己脸上的表情,大概在祈祷、焦虑和紧张之间。一个经验老、自持份的将军脸上出现这种表情,总会显得很稽。
只不过alpha依旧一动不动,那副样子好像定格的恐怖连环画中的人物,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手不再颤抖的模样有些好笑,不过顾昀没笑话他,因为他看长庚,就像在照镜子。
红丝绒的盒子打开了——
是一对珐琅底褐晶石镶碎钻的方形袖扣,背面有一行老派贵族式样、矜持又漂亮的手写字:
Love of My Life,L.M.
致我一生挚爱。
这个瞬间,长庚的神情充满着一种奇怪的、神圣的、盲目的柔情,像是要把后半生全压在自己这里。
长庚没有抬,甚至还压低了一点点,额前一缕柔的碎发落在眉间,遮得那双褐色的眸子里的光亮星星点点。
“其实……”长庚在努力找到语言:“我在、在皇里见过这样的,贵族夫妇们总会刻上对方的名字,很好看,但没你这个致……”
“我看见它的第一眼,就感觉这准是为你专门定的。”顾昀盯着长庚:“把手给我,试试?”
长庚小心地、吃力地伸出手,简单的白色衬衫没有再遮住他漂亮的手腕,修长洁白的手指微微蜷曲着,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如同扒在橱窗外踮着脚往里瞧的孩子。
顾昀把袖扣拿出来,扣在他的袖口上。褐晶石碎钻袖扣替换了原先朴素平淡的那对,它们在白色衬衫上柔辉灿灿、光彩照人。
“它的颜色与你的眼睛一模一样。”顾昀低下子,摩挲着那双褐色眼睛,嘴慢慢吻了上去:“我最爱的颜色,有多漂亮……”
长庚苍白的两颊染上了绯红,顾昀把他压在自己的臂弯里,想阻止对方亲吻中溢出的泪花,想把它称为一种激起肉的惩罚。
他感觉到他的男孩双臂伸展,紧紧环在自己的腰背上。那双手十指张开,每个指尖都绷着力,盘似的仿佛想要攀附在顾昀上。甚至他将脸侧过来,轻轻贴在了顾昀肚子上,眷眷地蹭了蹭,发的小旋柔顺光亮。
“去卧室,还是在这?”
顾昀双手捧着长庚的脸,空气中浮动着月桂和玫瑰花的沉默暗示。
只是,长庚没有像往常那样猛啃他,也没有抱他,而却用柔的脸颊,轻轻蹭蹭顾昀脸上的红痕。
“那你先说说怎么弄得狼狈,活像被人打了一拳。”他低声说。
顾昀一僵,他压低眉眼,揣摩了一下长庚的神情——显而易见,淡淡的反应,不像开始那种被冲昏脑的依恋模样。他有些心虚,声音低得有些听不见:“你知的,那鬼地方总喜欢弄些虚情假意的宴会。”
长庚眨了眨眼睛。
顾昀用力清清嗓子:“我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那扇该死的小门——你不知后花园有个小梯,小时候我亲手搭的,以前总从那儿溜出来。结果今天我钻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儿小得像个带窝的鸟笼……”
长庚煞有其事地点点,用极其平稳舒缓的语调说:“让我的大公爵沦落至此,是本殿下的失职。”
顾昀有些吃惊,又有些动容——这个聪明的小傻瓜,或许早已替自己找好了宽恕的理由,才这么畅地接住了自己。他没有问顾昀今晚见了谁,只是在玩笑话里还说着“本殿下失职”,为未能在中庇护自己而感到抱歉。
此时此刻,顾昀已经不想从长庚的回答中推断出任何东西了。他只想让长庚最原始地回应自己,像他将贴近自己腹那样;他竭力挑逗长庚淌着薄汗的,有些故意地顺从,类似omega的顺从;他息着,缠住长庚的,像是为他而生的尤物物;他同意长庚摆出统治者的姿势,在自己上舞;他以一种力充沛的柔情,真诚坦率的幼稚,认真亲吻长庚的嘴。【注释6】
“在我二十五年的生命中,从没有一个人,让我这么着急地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