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这个是视频音频的盘。这是高塔的布防图以及辖区通信密码，只要摧毁了这玩意儿，

        午餐时间，长庚喝了些面条鸡汤。他不怎么喝这么些汤汤水水的东西，但这明显会刺伤某个大厨的自尊心。实话说，顾昀是玄铁营最会使用炖锅的人，有一回队里的炊事班被迫击炮炸死了，他跟几个将军小兵就学会了拿铁炖野鸡汤。可惜他会的就那么几样，烤兔子、小鸟、野鸡、炖兔子、小鸟、野鸡排列组合，现在照顾起某个小病人相形见绌了，难得学得勤奋又认真。

        烤箱里的烤苹果被拿了出来，厨房外一古怪的气味在蔓延。

        绿色和金色交织的日光透过电缆街西各大工厂的主烟囱的雾霾照进来。他横抱起长庚，放在柔的床上。从口袋里掏出棉布手帕，帮他拭，轻轻发出带着鼻音的笑：“还知送了个轮椅来。你哥唯独对你，倒是好的。”

        夜晚6点，长庚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

        顾昀像堵了一堆如铅块般凝重的水银，想说的话汇集到嗓子眼儿了又被摁了回去，只得重新组织语言：“唔，我去点早餐给你吃，这可是大厨手艺。”

        “子熹……”

        顾昀把盘子放在桌上，一个箭步过去要把他抱起来，手腕却被那人一把握住！

        多么年轻英俊而富有活力的生命。

        客厅里就像暴雨来临前一样憋闷，无法呼。

        “这里有五瓶抑制剂，你先拿去用。”语气很轻，好像是在对别人说话。

        2

        手劲力控制不住，直接把顾昀掐出疼的一声哼，长庚才陡然松开手。他的咙里出一丝低声，像是在息，又像是在呜咽：“子熹，帮我拿件睡衣。”

        顾昀明显松了口气，用完餐后，他进入卧室，从衣柜拿了一件长庚内衣，修长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放进了军大衣口袋。

        顾昀手里的瓷盘斜了斜，差点下去。

        顾昀俯视着怀里这个弯曲的躯，上还是昨晚自己给他换的睡，那件白衬衫这家伙坚持要穿着睡，皱巴巴的衬衣遮掩不住他一块块结实的肌肉、修长的躯。

        长庚看着年长爱人的眼睛，想深深地望到他的心里去。

        “没你好。”

        对方那双眼睛平静无比，但是额上细密的汗珠，不断痉挛发抖的肩膀暴了此时的状态。

        高塔就会与外界失联。还有工厂里158个人的签名，这是他们的亲笔书信。”长庚低从旁边拿了一个黑匣子，打开它，放在餐桌上。“我问过律师，可以作为辩护证据呈堂证供。”

        长庚坐在轮椅上，脸色突然难看。

        顾昀手一顿，他直起，透过厨房的烟雾，眯起眼睛看他。

        鉴于中午长庚不是很愿意吃饭，顾昀认为是的饭菜味太糟糕。以至于他在晚餐的蜂蜜烤苹果的时候，了很多功课。他一个人在厨房里嘀嘀咕咕，要放干和栗子在里面，应该把苹果削去一层薄薄的，这样烤的时候就不会炸开来。

        长庚在门边上看了一眼，上的绒毯骤然皱成一团。

        顾昀突然有些惶急，看了看表，快7点了，太阳下山了。

        “如果被弹劾立案调查，也不用过于担心。下议院六百七十名议员，有四百九十名与我有利益关系，在关键时候还有点作用。”

之上。

        “你别乱动……”顾昀转就往卧室衣

        “李丰要我跟你撇清关系，我拒绝了。”

        有什么东西在顺着大往下落。

        顾昀点亮了小公寓所有的灯，小心谨慎地把食物摆放在桌子上，把熨好的餐巾铺好，他来到长庚旁边，很紧张，像第一次进入军队接受检阅一样。

        何必陪自己下地狱？

        顾昀走到餐桌前，拿着那些试抑制剂，有些说不出话。这些玩意儿也是从烤箱里拿出来的吗，怎么是热的，摸着竟觉得手，像是里面装着一个个苍白挣扎着的尸骨。他的心脏莫名其妙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半。

        顾昀把烤箱按钮关了，他脸上还有可笑的白面粉。

        “嗯？怎么了……哦对，得把糖加热……”顾昀没抬，正全神贯注与甜品奋战到底，感觉像是要把毕生绝技都倾注在这顿晚餐里。

        “我只是想去厨房，帮你拿一个勺子。“

        卧室里突然重叠了两声线：

        “喏，尝尝这个，你最爱甜乎乎的，我加了很多糖。”但对方并没有表现得热切，甚至有些色发白。这让顾昀有些怔愣，他靠近轮椅上的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了步子。

        “这些一会再说。烤苹果还没好，还没烤好，你看还没出糖色，等一等我。”顾昀忘了拿微波炉手套，直接用手进去翻捣，手得通红一片，像在滴血。

        长庚的声音变了，不是他在家里柔的声音，也不是在工厂里那种温和可亲的声音，是最标准政治辞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