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且来一会――!”
。
不痛的。
“天……天意……哈哈哈!”
“那又是谁让你这么叫我的?”点玉面无表情,“很有趣啊,我什么时候有名字了?”
俄而风云突变,天色陡转,厚的云层阴沉沉地压满了整片天空。云与云大块大块地堆叠挤压在一起,近乎恐怖又接近愤怒地纠缠着。风声骤起,得雪花一阵纷纷扬扬。
“他明明已有结局在先了,但你不满意啊,你觉得他的结局不好,死了太多正派人物了。所以你新开了一篇文,打算以我的命来换其他所有人的命。你要我装腔作势,虚与委蛇,先假意取得他的信任,然后步步设局,毫不留情的背叛,你是不是当真以为自己比他高尚得多?你敢说你不是为了满足你自己让他下场凄惨的一己私愿?你又要我和他以义父子之名行苟且之事,父子相,人败坏,你敢
被火焰完全包裹,金与金红交得再分不出你我。月泉淮在火焰中纵声大笑,金红的火焰熊熊燃烧,其中骤然透出灿烂夺目的璀璨金光!
你又何必惺惺作态呢?
“啊?”点玉失声笑了,他抬起手臂枕在脑后,语气玩味,“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天?天意?玩家?写手?太太?母亲?”
点玉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接住空中飘下的一片雪花,那雪花好像原本是温热的,又好像在下落的过程中逐渐失去了温度,落进他的手心时就是一片透彻的冰凉。点玉的手很凉,凉到他以为自己捂不化这片雪花了,可当他终于将手臂收回来时,却只看到手心里一汪透明的几乎看不见的水。
点玉终于停下了,他抬起眼睛注视着天空中缓缓飘落的雪花,看着洁白的雪花渐渐落到他的上,逐渐覆盖住他的伤口。
“闭嘴!”那声音愈发愤怒了。
点玉嘴角最后一丝笑容也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地抬起眼来,直直地望着的天空。
天,天晚了啊。
成了……吗?
点玉说着,嘴角笑容越来越大。
“点玉!你在什么!”
天空上传来一愤慨的声音,那声音又重,又厚,让人分不清男女,又辨不出来源,只是那声音中的愤怒是真实的,沉甸甸地从天而降,几乎要将雪地上的点玉压碎了。
“还有你方才说我份,那你告诉我,我是什么份?”雪地上,点玉挪了挪子,换了个躺着更舒服点的姿势,“是被你们养到六岁的孩子?是被你按照月泉淮的喜好需求量打造好的三足金乌?是你原定计划里牺牲自己拯救其他人物的英雄?还是――”
这一声怒吼打断了那说个没完的声音,点玉冷笑一声,“为了一己之私?母亲,你不会以为自己多高尚吧?”
“点玉!”那声音越发愤怒,“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天要黑了啊。
雪下得越发紧了。
……成了?
“你更喜欢我叫你们,姨姨?”
金光四,金亮的光芒刺得点玉眼前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他固执地大张着眼睛,黑黑的瞳孔里一片空茫。
那声音哑火了一瞬,再响起时愤怒不减:“那你就这么叫我?跟在他边装了两年的白纸,就把自己的份都忘了吗?”
“还是说――”他拖长了声音,语气讥讽。
“――一个明明知所有计划和剧情、却必须在月泉淮面前装得懵懂无知好获取他的信任、一路走来暗中更改剧情布下陷阱、却在最后时刻不听话了的棋子?”
成了?
点玉瞪大了眼睛,被从天而降的污蔑砸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憋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一翻坐起:“你才闭嘴!”
“你终于出来了啊。”伤口真的不痛了,点玉拂去伤口上的雪花,他的血已经被这积雪止住了。他觉得自己应该笑一笑的,但是笑不出来,索就还是这么躺着,仰望着天空,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看不出来吗?我在我想的事情。”
“知吗?其实我本来还是有些不确定到底能不能帮到他,但你出来了,生气了,我就确定了。”
不痛了。
“我创造你,是要你铲除魔,让他自食恶果,用另一种方式还天下太平!可你在干什么!你为了一己之私,居然将计就计坑我……点玉!你难是跟他跟久了,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是非,什么是对错了吗!我是要你站在正义的一面,让这个魔恶有恶报!可你呢!你只顾自己痛快,不……”
点玉看着手心里那汪水,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他笑得浑颤抖,笑得眼泪都涌了出来。剧烈的动作牵动着伤口,被挤压的腹涌出大大的鲜血,点玉却好像感受不到一样,他笑得停不下来,笑得撕心裂肺,整个人几乎都蜷缩在一起了。
雪,是雪,直到温热的冰凉的冷尽的雪飘落到他的睫上,那双眼睛才茫然地轻颤一下,又眨了眨。视线逐渐聚焦,点玉移动着目光在天空寻找着,却只看得见燃烧过后色如灰烬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