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凭借精良且犀利的云州燧发铳,将来犯的奴贼虏骑全部拒之阵外,赤城营的军阵并未受到直接攻击。
宣府军赤城营此刻也无暇他顾,因周围各步营都在后退,他们就成为宣大军步营中最为突出的那部,自然也就得到了奴贼虏骑的特殊关照。
同时为了给变阵拖延时间,更是将自己赤城营的中军骑兵队派出,作为自己军阵的后卫,从南面出击阻止奴贼虏骑突入阵内。
但那时他被张诚所挟持,根本没有退缩和逃脱的机会,而现在,他却又不敢独自逃走,倒不是怕被蓟辽总督洪承畴的
被奴贼作为重点打击的赤城营,这时已经围城了一个圆阵,最外面是战车与拒马组成的防线,其内环以铳兵与弓手,而每队铳兵弓手之前都有一队盾兵守护。
“杀……杀奴……杀鞑子……杀啊……”
幸而,张国栋也是一个老军伍,早年在宣大总督卢象升麾下时,就已经是一名千总,他处变不惊,临机决断,立刻命令各部将士变阵防御。
但随着大同军右翼营率先退却后,该镇游兵营与王徵指挥的标营也开始后退,这样一来便将赤城营完全暴露在奴贼虏骑的包围之中,使之四面受敌处于完全劣势。
虽然赤城营反应迅速,变阵及时,未被奴贼趁机突进阵内,但也深陷奴贼围困之中,自保尚且不足,又怎有余力再去救援大同军各营。
王朴本就不愿率中军精锐加入混战,即使是救援自己大同镇麾下将士,他也觉得没有自己逃得性命重要。
同时,还有一队队枪兵列阵在铳兵各队之间的缝隙中,就连铳兵弓手身后,也有一排排的枪兵。
正是凭着这一丝残存血性,满腹的仇恨,满腔的无尽怒火,宣府联军才能顶住奴贼虏骑的连番猛冲。
此,战前他们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一些恐惧之情,尤以大同军战士们为甚,且在刚刚开战的那一段时间里,也是这种畏怯之情最盛的时候。
与此同时,王徵的大同标营与傅殿佐的右翼营,也已经退至宣府军车营的防线之后,更是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他们现在只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勉强坚持。
至于到底能否守住车营防线,他们自己的心里也没有丝毫底气,现在只能“但行好事,不问前程”,结局究竟如何已无暇顾及,一切就交给老天来决定吧!
奴贼一边围攻宣府军赤城营,一边继续向南不停冲击大同军各营,终于,侯芳轲的大同镇游兵营失去了赤城营的协守,第一个被奴贼击破军阵,开始向后溃败。
但随着奴贼虏骑重新整队杀来,毕竟他们人多势众,且许多蒙古骑兵更在远处不断射来一波波箭雨,更是极大地扰乱了宣大军的阵势。
随着奴贼大部持续冲杀上了,张诚与王朴等宣大军再次陷于其包围之中,各营也逐渐被奴贼虏骑分割开来。
且自今日晨起大战开始至今,他们一直随扈在张诚、王朴身边,未曾参战,不止各人的体力未有消耗,且还个个胸中都憋足了劲,就等着一声军令好冲上去杀鞑子。
有了这样一支生力军的加入,奴贼一时不敌,竟被他们杀得退却二百多步外。
就在此时,宣大军步卒阵后传来一声声怒吼,数千宣大军战士发出一声声歇斯底里般的怒吼,在两杆高高竖起的帅旗指引下,杀进了已陷入混战的杀戮场。
他们的脑海中,所回荡不绝的永远是“报仇”的怒吼,对鞑贼的仇恨也会进化为怒火,能够将鞑子身躯点燃,直至烧成灰烬的怒火!
虽然张诚、王朴这边也只有区区不足三千人马,但他们毕竟是两位总兵大帅的护卫亲军,自然个个都是宣大军中的精勇锐士。
张国栋的中军骑兵队,却集结在圆阵的中间,他们个个都牵着自己的战马,静候主将军令。时刻做好出击的准备。
趁此时机,张诚指挥大同军各营迅速整队,再次挺进至原有驻地,与赤城营成为一条直线,重建建立一道壁垒。
可一旦挺过开战初期这段艰难时刻而没有败逃,那么他们心中残存的血性也会被激发出来,在这一刻完全忘却了“生死”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