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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生母确实只是个妾室,是半个下人,生死如何就是老夫人的一句话。
也不知道白天的事,什么时候传到苏大爷的耳朵里。
他正是前途一片大好的时候,要是被言官以不敬嫡母之名参上一本,那他的前途就毁了。
苏老夫人疲惫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别说这些了。把要送去给时敬的寿礼再拿出来,给我瞧一瞧。”
“大郎,我也不留下来给你添麻烦了,我收拾收拾东西,这就走。”
钱姨奶奶放下汤碗,扬起手,出其不意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眼下,也就这件事情能让她高兴了。
果不其然,苏大爷在听说了白天发生的事后,又是一阵气恼。
拿钱姨奶奶没办法,他便脸色不善地来寻了苏兰烟。
钱姨奶奶的眼泪一流,便收不住了,眼尾的皱纹堆叠在一起,每一层都透着委屈和无奈。
她心里慌得厉害,便主动去找了钱姨奶奶。
力气不小,半张脸瞬间红了起来。
苏老夫人倒是不在乎和便宜儿子的母子情分,可她在苏家还有要保护的人。
他愕然地问:“姨娘,你的脸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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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才自己打起帘子进去,一眼就瞧见了钱姨奶奶红肿的半张脸,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了,怒容也撑不住了。
家的地位更是不可撼动。
钱姨奶奶的眼泪说来就来,“还不是那个平妈妈打的,年轻的时候,她就瞧我不顺眼了。如今看我的两个儿子都成器了,那边更是容不下我了。”
平康院的人都当作没有发生不愉快的事,使尽浑身解数哄着苏老夫人高兴。
平妈妈赶紧去拿。
苏兰烟惴惴不安地等到了傍晚,是苏大爷回来的时辰。
沈云娇垂下眼眸,遮住了眸子里翻腾的骇浪。
钱姨奶奶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还能笑得出来,“你瞧着,男人啊,最愿袒护弱小的女人。那位老夫人,打年轻的时候就不懂得这个道理,便总是吃亏。”
他在外头已经够累了,自己的亲人还要在后宅点火生事,真是头疼得厉害。
苏大爷皱着眉警告:“姨娘,慎言。”
若是她轻举妄动,说不定就给了苏大爷和苏老夫人决裂的机会。
可到底是他的母亲,有生育之恩啊!
没想到钱姨奶奶和苏兰烟在一处,苏大爷脚下生风,心中暗想,借着教训苏兰烟的时候,能叫钱姨奶奶警醒些,也算是一箭双雕了。
钱姨奶奶正慢条斯理地用着汤羹,等将汤羹用完了,才笑道:“慌什么?我教你一招,你进了鲁王府,也是当人家妾室的,你学着点。”
苏大爷又会如何表态?苏大爷对两位母亲,是说不得骂不得,可对她这个女儿,还是能摆一摆父亲的架子。
苏兰烟被钱姨奶奶的疯狂举止吓得用手捂住嘴巴,才没让自己叫出来,露出来的一对圆圆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惧。
到底是没了怒火,看着他生母红肿的脸颊,他反而埋怨起苏老夫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