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对你妹妹不好么？那么，我就如你所愿。”

        今日带诗歌过来，不过是诛心罢了。

        柴房的门被打开，刺眼的光线昭了进来。

        诗歌只好赶紧跟上去。

        苏兰烟却躲开了花姨娘的手，径直地坐回道榻上，“父亲厌恶了姨奶奶，你要我去送，岂不是要父亲连带着厌恶上我们？”

        诗歌激动地想要冲过去，见一见妹妹，亲口问一句妹妹过得好不好，却被翠叶拦住了。

        待适应了强光后，她才看清站在门口的二人，是沈云娇和翠叶。

        诗歌本能地伸出手掌，挡在自己的眼前。

        钱姨奶奶就这样仓促地被送走了，她一走，苏家上下不再提她一句。

        她走到榻的另一边坐下，看着苏兰烟娇丽的脸发愁，“如今姨奶奶走了，谁还能护着你？”

        诗歌挣扎的时候，就见沈云娇回过头，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

        “随我来。”沈云娇的声音一如往昔的柔软，说完便转身离开。

        花姨娘想去送一送，却被苏兰烟拦住了。

        *

        诗歌这才怔怔地站了起来，问：“姑娘要带我去哪里？”

        苏兰烟随手拿过一本书卷翻看起来，闷闷地道：“我可不敢冒风险，要是你不在乎我，你大可以去送。”

        也是，她的女儿是入了伍贵妃的眼的，是内定的要送去鲁王府的人。

        话都说到这里了，花姨娘的心思也歇了。

        诗歌听不懂沈云娇的话，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而且是亲眼见到。

        沈云娇走在前头，三人从离平康院最近的偏门出了苏家，走在京城的街道上。

        沈云娇自认为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可她也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在柴房住了一晚，她的掌心脏得漆黑一片。

        花姨娘犹豫着说：“只是送一送罢了，你父亲不是那般小肚鸡肠的人吧。”

        诗歌不解地仰起头看着沈云娇的背影。

        花姨娘含笑。

        她膝行着到了沈云娇的跟前，看着沈云娇月白色的裙摆一尘不染，她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诗歌三番两次的出卖背叛，若她还心心念念地照顾着诗歌的妹妹，岂不是成了个蠢货？

        翠叶道：“你起来。”

        花姨娘不解，“你和她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你姨奶奶要走，你也该去送一送才是，走吧，我们一起去。”

        沈云娇嗯了一声。

        沈云娇目不斜视，脚下不停。

        诗歌不敢问，如今的她，也没资格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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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问了，跟着姑娘走就是了。”

盯着，不叫钱姨奶奶生出兴风作浪的心思来。

        苏兰烟摸了摸手腕上戴着的金镯子，语气轻松了一些，“它会护着我的。”

        她心中一热，“姑娘，我的妹妹是不是就在里头？”

        不知走了多久，沈云娇终于停了下来，诗歌朝着前面望去，竟然是一家私塾的门口。

        一路上，因为诗歌乱糟糟的头发，会引来不少探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