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在下雨,戚岁宁刚刚走到戚家门口,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常青树下,祁聿礼长身玉立,撑着伞,如同画里的人一般,雅致的不真切,他看着自己笑,声音再温柔不过,他说:“岁岁,我来接你回家。”
煤球躺在戚岁宁的脚边,听见祁聿礼的声音,腾的一下站起来。它蹭蹭戚岁宁的脚踝,软软的毛触感温暖,发出小小的呜咽声。小狗狗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虽然能量有限。
戚岁宁低下头朝着煤球笑笑,之后才缓缓抬起头。
雨水滴落在脸上,带着真切的凉意。
戚岁宁看着祁聿礼,很长很长的时间,说不出一句话。
她其实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恨不能放不下,爱不想得不到,她没什么好顾虑的。
她握紧了手中的行李箱拉杆,良久,低声道:“祁先生,我说过了,我不会接受你,更不会同意...”
不会同意什么?
戚岁宁没有说,可是两人之间,早就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祁聿礼并不恼怒,连脸上的情绪都没有任何的波澜,他不言不语,就这么撑着伞,走到了戚岁宁的面前。
雨水打在伞面上,飞溅开,错乱细密,不安的节拍。
戚岁宁看见祁聿礼眉眼间分毫未减的笑意。
他将伞倾斜到自己这边,温声开口,清淡自持,他说:“不是答应我了,会替我多陪陪我外祖父吗?”
戚岁宁一愣,错愕的抬眸,唇微微张着,嫣红的唇色,上面有雨水留下的润泽。
“对不起....祁先生,我刚刚忘记了。”
是真的诚恳,连脸都憋的通红。
祁聿礼却突然起了些坏心,他想看看她彻底泛红的脸,想看看她眼底的惊慌不安再浓一些,再重一些...
他手腕微倾,将雨伞愈发的朝着戚岁宁倾斜,低眉看着女孩仓皇又明亮的眼睛,声音一柔再柔:“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戚小姐想赖账,就当这件事不存在,和我撇清关系?”
“不是的...”她低低的反驳,只是语调中的不安虚弱明显。
“不是忘记了,还是不是想要和我撇清关系?”
雨水绵密又冷,带来潮湿的闷凉。
戚岁宁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贯习以为常的示弱姿态,“都不是。”
可是在下一刻,她听见男人低笑了声,温淡清雅,仿佛有抹不开的叹息,他说:“岁岁,演技真差。”
演技真差,就连说谎也不敢看着我。
怎么会不想撇清关系呢?
戚岁宁想要和杭城的所有人撇清关系。
戚岁宁不喜欢这里。
戚岁宁喜欢的,是不会雨季连绵的江南,戚岁宁喜欢的,是黄昏时分云朵蓬松暄软的挂在天上的河堤。
祁聿礼都懂。
他看着女孩无措的模样,有一瞬间,他想亲亲她惊慌的眼睛。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这只会让她更加惊慌。
于是他只说:“我们上车吧。”
煤球尾巴翘得高高的,站起来,一副马上就要走的样子。
戚岁宁失笑,不知在